如今见得天下纷争大起,不知何时方能休止,心中自然忍不住叹息。
“惠子多虑了,天下大势如同阴阳轮转,大乱之后必有大治。
您又岂知这不是黎明前的黑暗呢?”
灵青自顾自的端起一杯茶水,饮了一口道。
“原本中原大地就像是一个久病缠身的巨人,身上长满了毒疮。
以前诸子圣贤不是想要使巨人的身体重新恢复健康,就是想着如何平衡毒疮和巨人之间的平衡。
甚至是让一个毒疮化为良性,代替这个巨人。
而现在贫道只不过是将這些个毒疮挑破,加速這个过程罢了。
接下来,要么是巨人一一将这些毒疮消弭,要么就是有一个新的巨人在其身上重生。”
“灵公说的那么轻巧,但可又知有多少人因你一念而身死?”
这时又有一名老者出現在室内,面容严肃的看着灵青道。
“吾本以为灵公乃是仁慈之君,如今一见,原来不过是利己小人罢了。”
同时一股天地厌恶的感觉,如潮水般的向灵青涌来,似是要将其唾弃到无底深渊一般。
正当他要抵抗时,身前又出现一道身影,将所有的压力尽数拦下。
“孟子言重了,灵公为君,孟子为臣。
今孟子以臣责君,又岂合乎礼法耶?
况乎君令一下,自有圣贤为之奔走,事不成乃是群贤无能之故,于君何干?
如今灵公定下大治之道,孟子不思如何施为,反在这里诘问灵公,又是何意?”
“巧言令色,欺惑众愚!”
以气势压迫灵青者,正是之前在魏国时的夫子,也即是孟子。
此时他看着拦在灵青面前之人,厉色道。
“慎道,任你如何掩饰邪说,都改不了当今天下乃是因灵公之故,而纷争四起的事实。
民者乃国之本,如今民怨四起,沸腾如火。
如今你不思正本清源,反在这里摇脣鼓舌、粉过饰非。
岂不知大道远矣?
届时引火烧身,悔之晚矣!”
拦在灵青面前的正是提出法家之“势”的慎道。
不过他虽是法家创始人之一,但却是实实在在的道家出身。
此时听到孟子的话,也是怒火陡起,一甩大袖厉声道。
“孟轲,我与你好言相说,你竟然口出恶言,真当我怕你不成?
任是你如何口说仁义,又于这纷乱之世有甚作为?
自己无能,反在这里责怪别人施为,不過狺狺之徒,也敢在这里狂吠?”
“饶舌之辈……”
孟子登时大怒,正要骂将回去,却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肉身禁锢住了。
他转头看去,只见庄子正徐徐的啜了一口茶水说道。
“且住吧,诸位如此行径,未免让小辈瞧了笑话。”
显然是他出手,阻止了两人继续争执下去。
然后转而看向灵青,只是一眼,就将其看了个通彻。
“你此举是善是恶?”
这就如同,一辆失控的火车正在不断的行驶。
前方有两个岔路口,一条轨道上绑着五个人,一条轨道上绑着一个人。
而此时你手中有一个拉杆,能够控制火车行驶的方向。
问:你会作何选择?你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善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