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泽伸手调整了一下戴在面上的口罩,为了不降低自己的嗅觉反应能力,他在进来时拒绝佩戴防毒面具,
尹泽并没有让那两个特警跟着下去,他们之中有一人是拆弹专家,虽然现在为了不打草惊蛇不能进行现场拆弹,但是他可以抓紧时间先找到安置炸弹的地点并迅速地绘制出一张图纸来,
在找到其中一枚安置的炸弹时,一人开始飞快地取出执笔绘制地点,另外一名保持警惕的特警突然神色一紧。
糟糕,那位精神病治疗催眠医生,不见了!
仅仅是一转眼的时间!
郎思怡一只手抓住了朗润的手腕,在一把撩开他的手腕露出手肘肌肤时,她的右手已经握稳了手里的注射器。
“郎思怡,你会害死他的,不准,停下来”甄暖阳被苏少白拖到了一边,依然不停地挣扎着,苏少白双手箍住她的腰和双臂,任由她双腿乱踢,后脑勺狠狠地撞击着他的胸口。
甄暖阳多少已经猜到了那针管内透明的液体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好东西!
郎思怡那个疯女人!
不知道对于从来没有沾上过毒品的人第一次就用静脉注射,对人的身体危害有多大吗?严重的会要了他的命啊!
“不”甄暖阳的唇角已经被咬破了皮,在看着那针头就那么插进了朗润的手肘肌肤时,绝望地大喊,“郎思怡,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一针的药物直接注射进了朗润的身体,朗润躺在地上,苍白的脸色又透明了几分,对于旁边甄暖阳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痛哭,郎思怡却异常平静,她还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手里那握着那只空了的注射器,拿起来对着半空看了看,凉津津地开口。
“阿润,你知道吗?我在毒瘾发作时,被关在郎家无人问津的时候,我就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亲自尝尝这种感觉,万蚁噬骨,骨头就像被利刃一刀刀地凌迟刮骨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感受,阿润你感觉到了吗?难受吗?”
躺在地上的朗润开始浑身发抖,身体慢慢地蜷缩起来,眼睛睁大着都快要凸出来,那种难受的感觉无法让重伤在身的他是恨不得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他的双手贴在地板上,十指开始抓着地板,那么用力地抓着,剧烈的颤抖使得他的身体开始失控,严重透支的身体却突破极限地就像完全顾忌不到伤口,他在地上打滚。
“阿润,阿润”甄暖阳被苏少白紧箍着,面色惊恐地看着在地上痛苦打滚的朗润,旁边的甄敏茹把玩着手里的枪,声音清淡,“朗润,我没有伤你,伤你的可是你们郎家的人1
甄敏茹面带讽刺地笑,转脸看着早已哭哑掉声音眼睛却睁大着死死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伤他的人又不是我1
甄敏茹说完,表情露出了一丝烦躁来,看着在地上打滚了两圈最终体力不支晕死过去的朗润,站起来皱了皱眉头,又被甄暖阳看得心里烦躁,索性一转脸瞪着甄暖阳,“甄暖阳,你要是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现在就杀了他1
甄暖阳突然笑了起来,凄恻的笑完之后嘶哑开口,“那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你?你以给了我生命的条件肆意伤害我身边的人,还冠上了你所谓‘天理循环’的假仁义,你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好母亲,你这个好母亲在女儿的饭菜里下药,还装出一副慈爱温柔的美好形象,你玷污了我心目中母亲这个圣洁的角色!你不配1
甄敏茹的脸色沉了沉,走过去靠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甄暖阳,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第二次了,你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对吗?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不幸?”
甄敏茹伸手将套在甄暖阳身上的西装外套拉了拉,再慢条斯理地将那钮扣一颗一颗地扣上,一边扣一遍说着,“我十六岁遇上了郎青凌,十七岁怀孕了,十九岁父母双忘,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你小时候有一次从幼儿园回来,你说你的小伙伴小朵朵有外公外婆来接,为什么你没有?有,你当然是有的,不过你无缘见他们而已1
第一颗钮扣被扣上,甄敏茹清淡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追忆,眼神里掺杂着一丝凄凉感来。
“你说你从小就像被流放的孤儿,我在国外过着安逸的日子却把你抛在国内无故可依,但你可曾有想过,豪门倾轧,要想成为人上人,得付出多少牺牲多少,我身边棋子无数,可唯独不能把你套进局中1
第二颗钮扣轻轻地扣上,甄暖阳低垂着的眼眸已经被泪水慢慢地蒙上。
“你说我不近人情,对亲情淡漠不理,我如果对你不理,我供你读书让你享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生活,你一定又要说了,物质条件再好也比不上亲情重要,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试过没有钱的痛苦,你没有体会过一块钱也能压垮一个人的绝境之痛,经济条件永远是决定精神寄托的基础,我给不了你精神依托便给你最好的物质条件,你以为我这是在弥补,不,我不是,我一直都清楚,物质条件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因为有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