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兆莫看着面前这个情绪已经失控的女人,涨得通红的双眼始终没有流出眼泪来,但眼睛却红得可怕,他看着舒然,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去哪儿了?”
舒然被邵兆莫那冷漠的眼神看得心脏直颤,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着的,她咬着唇,却控制不住自己浑身的颤抖,更咽着像是在低低着哀求,“求求你”她要见他,见不到他她要疯了!
“你去哪儿了?长达五个多小时的寻找,他找你快找疯了,你知道吗?”邵兆莫突然用力地甩开舒然的手,伸手一把揪着她的手腕,脸色变得严肃而冷厉,“舒然,我们一直在他庆幸着,庆幸着他终于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他可能别的好处没有多少,但是对女人,他一旦认定就会全心全意地付出,毫无保留地付出,是,你觉得你有优势,你比他年纪小,你觉得自己年龄小就应该享受着他百分之百的呵护和疼爱,你很享受这种被宠爱的感觉是不是?他是你男人,不是你父亲,夫妻之间的关系是对等的,男人也是需要人疼的!在他为了找你徘徊在生死线上,你却跟你的旧爱在一起,舒然,你到底该有多博爱,还能站在这里假惺惺地哭!你有心吗?你这里还有他的位置吗?”
被邵兆莫抓着手腕动弹不得的舒然在他的一个用力下一推跌倒在地上,舒然跌下去的时候被大步走过来的聂展云蹲下身扶着肩背才没有撞倒在地板上,聂展云抬头,一张脸冷得吓人,“邵兆莫,你别太过分1
邵兆莫冷笑一声,跟聂展云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一阵火花四溅,薄唇轻启,“聂展云,你最好祈祷他能活着出来,否则”
邵兆莫转身捡起扔在大理石桌台上的签字笔,沉了口气,伸手将笔直接扔给了还坐在地上舒然的面前,“签字1
邵兆莫一直看不透舒然这个女人,刚才他的言语已经是很过激,而他也清楚地看到了她那双通红眼睛里一时间聚集而起的悲凉,疼痛,焦虑和不安还有混合着恐惧,当他将她推倒在地上的时候,以为她会崩溃到嚎啕大哭,他的言语伤人足以让一个女人情绪崩溃,但她却像傻了一样,被推倒在地,尽管脸色苍白,尽管眼睛涨得比刚才还要红,可是那眼泪始终没有流出来。
她捡起地上的那支笔,挣开聂展云的手,飞快地爬起来,趴在大理石的台桌上在那份自愿书上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她签字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的右手手腕被邵兆莫刚才那用力地一拧已经疼得快失去知觉了,最后还是她咬着牙关用左手摁住右手的手腕,将最后一笔重重地添了上去。
“麻烦你了1舒然将笔捏在手里,却对着那名护士说了声‘谢谢’,那护士看着她,心里忍不住地惊讶,好淡定啊!
聂展云看着舒然签完字那苍白的脸色,伸手去拉她想让她坐着休息一下,舒然却避开他的手,一个人转身在最边的那个角落坐了下来,手术室的等候大厅不小,两边都有座位,其中一边没有开灯,对于有夜盲症在灯光昏暗的地方看不清楚的舒然,此时却选了那个最阴暗的角落,她安静地出奇,不哭也不闹,只是坐下去时,双脚弯曲着,弓起来,伸出手把自己的腿膝盖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坐在那个角落,周边都是空荡荡的,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像只受了伤了的小兽,其实有些真正会痛的人是不会哭的,他们会把自己藏在一个角落里,害怕身边的人,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安静的空间里才会是最安全的,聂展云好似看到了十三岁之前的舒然,受伤的时候会躲起来,明明在黑暗中就看不见,即便是磕磕碰碰也要躲在黑暗中。
但她却绝对不会说一句,我害怕!
我害怕,我害怕
紧抱着双膝的舒然身体在颤抖着,眼睛紧紧地看着手术室门上的那盏灯,邵兆莫说他找自己找了快五个多小时,还说如果不是为了找她也不会出事!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邵兆莫刚才说那些话她句句都记在心里,是,她任性,她一味享受着他给予的宠爱,却没有回报给他相等的爱。
如果她不瞒着他来贵州,是不是他就不会出事了?
舒然插进乱发里的十指扣住了自己的脑门,用力地抓扯着,试图用这种痛来缓解身体里那锥心的悔意。
张晨初带着人赶来时就看到这么诡异的场景,手术室外除了邵兆莫和他的助理,还有一个聂展云,而最角落里的那个人,是舒然!
“手术还有多久?”张晨初走到邵兆莫面前询问,邵兆莫摇头,表示不清楚,张晨初朝舒然那边看了一眼,坐下来时抽出一支烟点燃,见聂展云起身去接电话,他又朝舒然那边看了看,似乎也看出了点名堂,呼出一口气时,淡淡地说着:“有句话说得对,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