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周边有太多的空座位已经空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但她却抱着扶杆站在那里站了那么久!
车厢里响起了提示音,提示即将到达终点站,而此时的舒然才回了神,看着列车缓缓入站,车门在被打开的时刻,她微蹙着眉头。
她已经,坐过了两个站!
走出列车车门时,她看着陌生的站点,周边是陌生的面孔,她木讷地站在扶手电梯上顺势而上,站定在宽阔的售票等候大厅,目视着周边匆匆而过的人群,头顶炽白的灯光耀眼非常,她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一时间被这陌生环境带来的不安全感害怕得心里一颤,就那么一瞬间,她蹲下了身体,双手捂着脸,像个迷了路的孩子蹲在人群之中,心里难过地大哭了起来!
“大少,夫人已经回嘉禾了,这边的工作过年期间的安排已经安排好,你看”关阳看了一下计划行程安排表,问询尚卿文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尚卿文接过平板电脑看了一眼,用手指在几个日期上着重划了一笔,关阳看了心领神会,接过去之后将那几天的工作安排全部延后。
“那边的事情时间上的安排是如何答复的?”沉默已久的尚卿文低沉出声,关阳在收平板时愣了一下,“大少说的是跟鼎茂合作签订合同的日期安排吗?年后初八1奇怪,这时间还是大少自己定下的,一向记性极佳的他难道忘记了?
尚卿文抬眸,脸色显得略微疲倦,听见关阳这句话,淡淡地说道:“我说的是欧洲那边的回复1
关阳委实愣了一下,回了神才如实回答道:“已经联系了,说最快也要十天1
尚卿文眉头一挑,将手指间的烟头抛进了烟灰缸里,语气果断,“加价,翻倍的加,我要在月底就要见到成品1
关阳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不会吧,哪有这么快的?
嘉禾尹家山庄小区,客厅里正在翻开着棋谱自己跟自己下棋的冉爷爷听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时抬起了头,朝那边看了一眼,见到下楼的是冉奶奶,便放下了手里书,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抬了一下,轻声问道:“是睡了吗?”
冉奶奶缓步走过来,轻轻点头,此时菲姐端着冲泡好的茶送进了客厅,放下杯子时语气犹豫地说道:“今天的小姐有些奇怪啊1
菲姐刚说完,冉奶奶蹙着眉,看着一眼老冉,接了话,“这孩子今天一声不吭地站在大门口,都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我开门时才看见她,浑身冻得跟冰棍似的1
冉爷爷眉头一拧,取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目光沉了沉,好似在思考,抬眼时声音放柔了些,“你有没有问她那件事?”
冉奶奶一听脸色就有些不太好,“老冉,我不是想反对,但这件事实在是快得超出了我的预料,我一时,还没有消化1
冉爷爷叹息一声,坐起来慢慢地开始收棋子,看了一眼老伴儿,“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咱们啊,不干涉1
冉奶奶脸上闪过一抹痛楚,“又是这句话,当年儿子的婚姻你也是这样,不干涉,到头来他们两个劳燕分飞,留下然然一个苦命的孩子没人要,这个家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我们有理由有责任去关心一下然然的婚事,老冉,我说的对吗?”
冉爷爷似乎也是被挑了痛楚,一直一来儿子与儿媳的事情就是冉家所经历的一大劫难,这件事延续下来的后遗症便是他们跟儿子儿媳的关系僵化到了彻底决裂,他看向了妻子,轻轻摇头,“然然不是还有你和我吗?她不是没人要的孩子!这事儿,你就别说了1
“老冉1冉奶奶还想说些什么,冉爷爷已经站了起来,语气肯定地说着,“老伴儿,卿文不是启东,我相信他1
冉奶奶看着他起身的身影,皱眉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老冉,你就这么信任他?
别墅二楼,舒然已经躺在了床上,沐浴泡澡,此时的身体才没有之前那样的冰凉,她无法相信,自己今天是从那个站走回来的,两个站,三里路的路程,她居然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地走回来。
脚踝有些青紫,刚才用热水浸泡时才发现脚底都磨出了水泡,用针挑破了挤出了水痛楚才稍微缓解了一些,她低头看着自己青紫的脚踝,忍不住地嘲讽一笑,为自己今天下午的行为而嘲讽着,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这种自虐倾向了?
摆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响了第三声,舒然在撩开衣袖缓缓解开手腕上的医药绷带时朝手机那边看了一眼,瞥见手机屏幕上闪动着舒童娅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先是一阵沉默,两人谁都没有主动说话,舒然感受着这样的诡异的静谧,良久之后才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了舒童娅疲惫不堪的声音,“找个时间,我们出来坐坐吧1
连续几天,她拨出的电话不是被挂断就是无人接听,今天突然别接通,在心里集聚了那么多天想要说的话却在此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最后只说出了这样一句再也平淡不过的话语。
出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