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阳接到尚卿文的电话时是在早间六点,让他准备一套正式的套装还有一些清淡的早餐带到医院去,他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吓了一跳,大少进医院了?
等他急匆匆地赶往医院,得知是在妇产科的住院楼,他满心狐疑,但想着最近跟大少走得比较近的是舒小姐,大少自然是不可能会住在妇产科的住院楼,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舒小姐住院了!
等关阳找到对应的vip病房,敲了门进去时就见到了脸色有些疲惫的尚卿文,关阳心里有些担忧,但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而是将换洗的衣服递给了尚卿文,并轻声告诉他,记者大会会在原定的早上八点开始,离八点钟还有一个半小时了。
尚卿文接了衣服轻轻地‘恩’了一声,让关阳在门外等。
起初关阳最担心的是以为尚卿文是不是突然身体不适,尚钢的这次记者大会十分重要,而且就现在的形势来看,今天的这个记者大会必然会有一番斗智斗勇的舌战,如果大少不能亲自参加,那这个记者会谁能扛得下来?
好在不是大少身体抱恙,这让关阳暗自松了一口气,站在门口开始梳理待会记者会可能会碰到的一些棘手问题。
尚卿文接过了关阳送来的衣服,他在洗手间清洗了一下脸,用湿纸巾擦干之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很快换好了衣服,出来时看到床上的舒然还没有醒来,他走过去看了看她的脸,脸色的红斑已经消退了一大半,红肿也褪了下去,他伸手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这才一切准备就绪地离开了病房。
门被轻轻关上的那一刻,病床上的舒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脸朝着病房门口那边那扇轻轻关上的门,感觉到那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收回目光时朝头顶的灯光看了一眼。
昨晚上前半夜她睡得极不安稳,因为觉得浑身都痒,像是很多的蚂蚁在身上爬着,而起红疹的地方是又痒又痛,不光是她的脸还有身上的其他地方,她浑身难受地想用手抓,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她一把抓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不仅挣脱掉了针管,被抓的那只手疼得她眼泪直流,后来有一只手轻轻按着她那乱动的手,在耳边轻轻地哄着她‘忍忍就好了’,还用手伸进使得她痒得要发狂的后背,没用指甲抠,而是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刚开始还是很难受,但渐渐地,听着他软言细语的轻哄声,她居然慢慢地睡了过去。
想着他刚才走到她身边,俯身时温暖而匀净的浅浅呼吸,伸手拂过她额头时的轻揉,她那凝在头顶灯光的目光变得有些涣散而失神!
关阳一直都知道大少是个细心的人,所以此时见尚卿文医院办公室跟那位女医生谈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时间,他也并没有觉得意外,相反,他心里却有了一丝欣慰,毕竟,总算有人会让大少如此关心了。
这是继那个五年之后的首次例外!
应该算是好事吧!
舒然的假寐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就被进来进行打扫的保洁员给吵醒了,保洁员朝她满含歉意地道歉,说因为要赶着去参加女儿早上九点的家长会,所以不得不提前先把工作做完,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她多多包涵。
面对着保洁员那张满含歉意的脸,舒然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可以打扫了,保洁员笑了笑,边打扫边亲切地跟她交谈起来。
舒然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并没有表现出要跟人交谈的情绪,但总是有很多的人会主动跟她聊天,就连林雪静都百思不得其解,说你明明就很冷吧,但是却格外地讨中年女性和老年人的喜欢,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但其实也有这种可能,那就是你被她们看成了同类,二十三岁的你已经成功步入了老龄化的阶段。
舒然也不知道此时为什么在想起林雪静这番话时会忍不住地想笑,或许林雪静说得没错,她未老心已衰,之所以讨中年大叔大婶的喜欢就是因为自己这个衰老的心被他们看穿了!
“舒小姐1保洁员大姐拖地拖到了床边,看着床头放置的名单,直起身来看着躺在床上看灯的舒然,见她转过了目光,笑了笑,“刚才从你房间里出去的那一位先生是你朋友吗?”
舒然的眼睛动了动,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保洁员大姐也没有注意到她那微妙的表情,边拖地边说道:“昨晚上他送你来的时候急得脸色都发白了,刚才我见他正在值班医生的办公室,看样子是在仔细询问你的身体状况!人很细心呢1
保洁员大姐说完也没听到舒然的回应,愣了一下,抬脸看着床上的女子脸色有些异常,她心里暗道难道是猜错了,结果便听见了她有些不太自然的声音,“他已经走了吗?”
保洁员大姐听到她终于说话了,直起腰笑了起来,“恩,刚走吧,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帅气逼人,一看就是电视上才会出现的精英男士,咦,舒小姐,他是做什么的?”
你不得不承认一副好皮囊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好感,而此时的保洁员大姐正是被那一副好皮囊给深深吸引住了,说话间连眼睛都带着一丝崇拜的光。
做什么的?
舒然陷入了沉思,才活跃起来的说话气氛戛然而止。
妇产科住院楼,从电梯里出来的人缓慢地朝走廊上走去,董源缓步地跟在了身后,看着走在前面的尚佐铭,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