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辂亭坦然的居于会客厅的上座,喝着子元递过来的茶,在年长他几十年岁的三人面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说像邱艾那般半路拦截的另辟者,就日日要登门的人也难以计数。但真正能被未辂亭开门招待的,却屈指可数。对这一点很早前的云燕人都知道。也因此,应连礼三人的面上都忍不住挂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喜悦。
应连礼接过茶后虚抿了一口便开门见山道,“未爷,想必最近云燕城内发生的事,你比我们要清楚些。”应连礼抬头瞧见未辂亭极淡的扯了下嘴角,心知这人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便接着说,“本来此次家父想要亲自回来处理事情,但他老人家的确年事已高,从我母亲走后父亲身体便大不如前。若非如此,想来怕是一人孤老父亲也不愿离开云燕的。”
应连礼抒情了一番后,话锋一转,歉疚道,“来前父亲曾叮嘱我三人,不管事情如何先要来见过未爷才可。怪我三人对小妹的事挂念不已,因此落飞后先去了云燕医大瞧过人,这才姗姗来迟拜访。未爷”应连礼起身揖了下,“还请莫怪。”
随着应连礼的举动,应连义与应连悌两人也起身一同揖了下。如此郑重的歉礼方式即便是未辂亭也不可挑出错处。他从座上起身走到应连礼面前,伸手虚扶了下,“礼叔客气了。三位叔叔还请落座。”
看着三人重新坐下,未辂亭才继续说道,“这事发生的突然,好在人无恙。本身病人为上,作为亲人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先去关怀一下才是对的。换作我,也一样。”
今天的未辂亭难得的声音和缓,似有感同身受般的徐徐讲这些话的时候,让应连礼三人很是感动,甚至有一瞬间觉得恶名尤在的未辂亭其实也不过是挂有恶名而已。但好在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理智永远胜于一切。
应连礼说,“还是要谢过未爷这次的出手帮扶,若不然小妹的命恐怕是救不回了。”
未辂亭笑了下,坐回位置上,“这件事还是谢司慕吧,逼着安唐主刀救人的,是她。”提及艾司慕,未辂亭从声音到神情都柔和的如同换了个人。他说过,艾司慕最坚持自己的底线,即便是报仇的路上也从不曾伤及过无辜。他虽不赞同斩草不除根的方式,但同时也为艾司慕从一而终的善良感到无数次自豪。
应连礼三人相视一眼,了然的笑了下,“司慕小姐必然是要谢的。但未爷跟司慕小姐本就是一体,司慕小姐要谢,未爷的情应家也必然记着。”
未辂亭笑了笑,“都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事情想来应家已有自己的处理打算,外人不方便过问。所以礼叔几位要如何处理这件事,小侄也不方便插手了。”
这话一说,应连礼三人瞬时松了口气。未辂亭只要不参与这件事,那要怎么做就完全由应家说了算的。只是除去丁诚刚还有一个人因为身份特殊些,应连礼不免有些担忧,只是他刚要张口跟未辂亭要个确定,未辂亭像是知道他的疑惑般,先开口道,“礼叔,我既然说了不会插手,便是事件中的人和事,皆不会过问。随你们自行处理。”
这话让应连礼三人几乎同时站起身,郑重其事的一同揖了下,“代父谢过未爷。”
这次未辂亭丝毫未动的受下了这份谢礼。因为谁都知道,他未辂亭的面子,实在难给。应家这次,说是走了狗屎运都不为过。
得到未辂亭的承诺后,应连礼三人没有多留什么便离开了苑郏这件事在未辂亭这里便是结束了,至于应家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以及当事人的丁诚刚与邱络玫会如何,那就是应家自己的事了。
顺水人情谁都会做,未辂亭再恶,能力再大,也不是狂妄的要与天下人为敌。人若敬他,他从不与人交恶。更何况还是应良宽这个辈分的长者。无伤大雅而承人之恩的情,未辂亭给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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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长短皆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