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林苏和章浩然从五楼而下,穿四楼到三楼再到一楼,两边学子自发形成两条通道,用无限的激情夹道而送。
他们或许对林苏的过往所为心在芥蒂,但传世之词,却带给了他们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词成传世,九国十三州共敬之,这是大苍之文脉,这是大苍之荣光,只要身为大苍之人,就必须对这份荣光的创造者,保持敬意。
这就是这个时代朴素的家国情怀。
两人并肩来到摘星楼外,外面不知何时站着一队人马,金甲金衣,二十余人的队伍,排成一个长排,最前面一人,淡黄衣衫,气宇轩昂,站在一个三尺锦鼓之上,居高临下俯视林苏。
这是大隅国的军装,那个年轻人,正是大隅七皇子。
五楼之上,本已脸色如灰的五人,眼中同时燃起了新的希望。
今日他们的几步棋,步步都被对方破解,最后他们一败涂地,但他们埋下的棋却并没有下完,至少还有一步棋是在摘星楼外。
七皇子到了!
七皇子生性嚣张,挟大隅无往不胜的铁血雄风来此,且看你林氏如何突围。
林苏和章浩然同时止步。
同时抬头,盯着七皇子,一瞬间,他们也都知道面临的是什么事情。
“林苏?”七皇子沉声道。
“正是!”林苏道。
七皇子道:“昨日,你当众出手,斩了我的执旗使?”
短短一句话,他说得极其沉稳,但言语之中,却也带着浓浓的杀机。
“是!”
“好大的狗胆!”七皇子一声大喝:“拿下!”
呼地一声,两侧的队伍之中,突然分出四名卫士……
呛地一声,四把军用长刀同时出鞘,雪亮的刀光带着席卷草原的凛冽寒风,同时卷到林苏的身边。
林苏突然笑了。
手起,哧!
两名护卫眉心血光一缕,扑通倒下。
林苏身边章浩然手起剑飞,哧!剩下两名护卫脑袋高高飞起!
整个摘星楼,数以千计的人全都石化!
天啊,当众杀了四人?
林苏望着章浩然一笑:“大苍《铁则十三条》第十条是吧?”
章浩然道:“是的!大苍国境之内,异国士兵妄动刀兵者,人人得而诛之!”
“我昨日刚刚以《铁则十三条》,杀了大隅执旗使,今日他们居然还用同样的理由送人头,见过蠢的,没见过蠢到这种程度的,你说是不是草原上冷风吹多了,这些人大脑都吹成了浆糊?”
章浩然道:“可能他们进入京城以来,被十里春风熏得有点飘了,忘了一个铁的事实,这里并非塞北!”
七皇子部下尚有十多人,个个手都按到了腰间的利刃,但没有人敢真的拔出来。
大苍铁则十三条明确规定,异国士兵敢在大苍妄动刀兵者,人人得而诛之!刚刚面前这两人已经现场演绎了什么叫言必信,行必果,如果他们拔刀,必将迎来对方的杀戮,且不管能不能以二敌这十几人,真正血战一场,绝非七皇子想看到的……
七皇子脸色铁青,盯着面前的两人:“你们可知道后果?”
“后果?”林苏哈哈大笑:“殿下想说的是,大隅兵发四镇,剑指中原?”
“正是!”
“兵发四镇,剑指中原,是你大隅皇室千百年的梦想,可你们为什么就不出兵呢?是因为顾虑两国的交情?是因为你们很仁义?或者是因为你们没找着出兵的借口?”林苏道:“呵呵,别幼稚了,你们大隅几曾有过仁义道德?你们只是难持必胜,你们根本承受不起失败的结果。如果你们真的有绝对把握击败大苍,还用得着你在这里面找什么借口?不早就马踏贺兰山,夺取大苍千万里锦绣山河?”
此话一出,后面摘星楼里的众人全都心头大震。
军国之事,素来复杂,无数大儒论起军国之事,习惯用的词儿是兵凶战危,兵如何凶,战如何危,民众如何不堪忍受,战事如何不吻合圣道,等等等等,每个人都能说上几个时辰不带炒现饭的,但众人听完之后全都一头雾水。
谁象他这样论两国战争的?
仁义道德完全不存在,战局借口不存在,存在的只有一点,打不打得赢!
复杂无比的军国大事,经他这么小儿科地一论,居然变得亮堂起来……
“军国之事,不是你这小儿所能论的!”七皇子道:“不管将来战局如何,你的结局都已注定!”
“何意?”
七皇子冷冷道:“本皇子离京之前,必将听到你的死讯!”
这声音无比阴森,全场震动。
林苏静静地盯着他,脸上慢慢露出笑容:“皇子殿下,给你一个忠告!”
“说!”
“你可以顶着你皇室之名,在塞北横行,也可以在京城逍遥自在,但奉劝你,不要惹我!因为在我眼中,你狗屁都不是!”
飘然而去。
摘星楼外,四具尸体,一长排队伍如同风中雕塑。
章浩然踏空而起,一声长笑中消失。
摘星楼内,鸦雀无声。
良久良久,五楼窗边的毕玄机和谢小嫣同时侧身,目光交织在一起,无限复杂,纵然永远淡如春水的毕玄机,眼中也充满复杂的感觉。
“今天终于见到了他,两位姐妹,何种认知?”毕玄机轻声道。
谢小嫣满脸桃红:“我觉得满足了我对男人所有的想象。”
一句话足矣。
“你呢?”
毕玄机微微一笑,转向陆幼薇,陆幼薇却还没有回头,她依然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无限痴迷……
多少个夜晚,她梦中有一个男人相伴,醒来空留一枕清凉,她在梦中听他吟诵过无数的诗篇,她努力想看清他的容颜,却一直无法看清,今天她终于看到了。
是如此的俊逸风流,是如此的气宇轩昂,一举一动,全都打在她的心坎,没有半分偏差。
爷爷,他曾派人来家里求亲,你拒绝了,你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