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书安眼珠转了转,卖了个关节:“事关重大,在这儿说不行啊。有道是法不传六耳,让别人听去就不灵了。咱们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还用背人?”
“现在别问,到时候你一听就明白了,保管让你高兴。”
房书安往边上走了两步,躲开人群,张笑影也跟过去了。
张笑影道:“房书安,这儿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房书安笑道:“张小姐,不不,张大姐,不对不对,哎呀,咱也别称呼什么了,干脆直说吧。刚才我听说你嫁了那么个丑丈夫,真为你不平;现在他也死了,我又为你高兴……”
“住嘴!我丈夫死了,你还高兴?”
“是啊,你也该高兴啊,从今后再不用看那副嘴脸了,你不高兴吗?”
“这个……”张笑影低头不语。
房书安又道:“人生一世,处处顺心的事是没有的。就说那个玉面小达摩白芸瑞吧。”
“白芸瑞?他怎么了?”
“他的人样子漂亮吗?”
“太漂亮了。”张笑影脱口而出,似乎觉得不妥,羞得低下了头。
房书安偷着一笑,说道:“其实你不知道,他也有不顺心的事。白芸瑞娶了个媳妇,叫草上红姑盖飞侠,论武艺、论相貌,都没说的,就是一样,盖飞侠不知道疼丈夫,两口子常常吵嘴,越闹越僵,后来就动开了拳头。为这事包大人没少劝解,我们这班人也伤透了脑筋,前些日子两口子又打起来了,真是不可开交啊!盖飞侠一生气,回娘家走啦,临走扔下句话:白芸瑞不向她磕头认错,俩人的婚事就算拉倒!白芸瑞是有名的侠客,能向女人低头吗?因此就僵持到那儿了。这回他到三仙岛,就是赌着气来的。张小姐,说实话,我赞成你的为人。为啥呢?你长这么漂亮,嫁了那么个丑鬼,对他还有那么深的感情,他被人打死了,你还要舍生忘死为他报仇,我老叔要能找上你这么个媳妇,该有多好啊!怎么样,让我房书安从中为媒,给你们两位撮合到一块儿吧?”
张笑影闻听此言,圆睁秀目,怒声喝道:“呸!房书安,闭上你的臭嘴!我丈夫还停一尸一在堂,你就敢信口胡言,说出这样的话,纯粹是羞臊人哪!姑奶奶岂能饶你。拿命来——”一伸手把房书安的咽喉扣住了。
房书安心想:这回完了,躲也是白搭,闭眼等死吧。双目一闭,就感觉俩个手指头好像鹰爪子一样把自己扣住了。等了一会儿,怎么不觉得疼啊!睁眼一看,张笑影又把他松开了退回去了。
老房暗自发笑,这可真是女儿心,海底针哪,瞬息万变,令人难以捉摸。现在一看,明白了,张笑影是嘴硬心软,面子上有点磨不开呀!好,我得抓紧机会进攻:“张家姑娘,你刚才可把我吓得不轻啊。真要一怒之下把我杀了,岂不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日后还有谁肯给你帮忙呢?你年纪轻轻,总不能守寡一世吧!上次找个丑丈夫,这次自己再不拿主意,一味听任父母之命,能叫一错再错吗?那才叫遗恨终生呢!我是这样想的:你太年轻,不能守寡一辈子,迟早还得嫁人。既然如此,就该早作打算,找一个美貌郎君,称心如意。如果你能和白芸瑞喜结良缘,可谓天生一对,地配一双啊!白芸瑞是二品将军,你就是正印夫人,等这儿的事情结束了,跟着他回到东京,使奴唤婢,吃尽穿绝,有多幸福啊!你若一时害羞,错了主意,过去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到那时后悔也晚了。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