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凿船的艾欧尼亚人根本没机会等到自然法师破解船底恼人的符文魔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诺克萨斯的士兵向自己杀来,紧接着成为鱼叉链枪洞穿的尸体。
血水在河底荡漾开来,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却大部分都是艾欧尼亚人。
帝国军如同一头由无数暗红色齿轮组成的战争巨兽,一如既往地迈着无法阻挡的沉重脚步碾碎沿途的一切阻碍,阑在战败中,高傲的艾欧尼亚人终于明白了‘诺克萨斯帝国’的份量。
“布来特斯将军!第二军团的人已经撤了!咱们也撤吧!诺克萨斯人靠着这种先进的火炮足以让我们军覆没!这仗不该是这样打的!”在河岸山脉的高地突出部上,艾欧尼亚第一民兵军团的将军布来斯特放下来自于诺克萨斯帝国的单筒望远镜,目呲欲裂地看向自己的副官——任谁精心策划的战争被突如其来的降维打击恐怕脸色都不会太好。
预计要抵抗一个星期为第三军团的士兵争取在后方建立防线的时间,事实却是他们只抵抗了一个上午就军溃败——做梦他都梦不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那你说这场仗该怎么打?你知不知道一旦让诺克萨斯人登上东岸他们就能长驱直入杀向普雷西典!?失去了这处险地,格鲁斯村的防线又没有建好,我们该怎么跟这群怪物抗衡!?我们当然能退!可我们退了就是把普雷西典往火坑里推!”面对有些歇斯底里的将军,副官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这根本就是无解的难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却知道自己必须反驳,不然的话将近两万人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普雷西典就真的完了。
阑
“可我们在沿岸又能怎么反抗?诺克萨斯人的炮火既然能摧毁我们的树墙,就能摧毁我们的一切防御工事,只要在诺克萨斯人炮船的攻击范围内,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红着眼睛的副官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破碎的沿岸树墙。
“让我们的勇士毫无价值的死在那样的攻击之下,既不能拖慢诺克萨斯人的步伐,又不能对诺克萨斯人造成有效的反击,布来斯特将军!我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现在没办法对抗诺克萨斯不代表以后没办法!我们是唯一能站出来守护普雷西典的力量,我们死在这里的话,难道要指望那些村庄组成的联军来抵抗这样的敌人吗?将军!我们必须活下去才能想办法对抗诺克萨斯人啊!”拳头紧握又松开,数次之后,咬着牙的布来斯特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瞪着东岸上随风飘扬起来的诺克萨斯战旗,仿佛要用灵魂铭记这段无法承受的屈辱。
“你说得对,我们必须撤退,向格鲁斯村撤退!阑既然我们打不过他们的炮船!我们就把这场战争放在陆地上打!能拖多久是多久!听说这次诺克萨斯的大统领随军出征,只要能俘虏或是刺杀这个帝国大统领,我们这场仗就还有的打!”……与昨日的普雷西典相比,今日的普雷西典更加冷清萧条,大街之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偶然的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背着行囊一路东行,似乎是想逃离普雷西典。
第一民兵军团经营了一个月的防线只用了一上午就溃败的消息就像是候鸟的叫声一样转瞬传到了祥和而古老的圣地,让每一个艾欧尼亚人尝到了何为惨败,理想与现实的落差实在是太大,大到足以让任何信心十足的艾欧尼亚人毫不犹豫地背起行囊走上走上流浪的道路……在他们看来,或许死在山道的劫匪手中也比被那些恶鬼一般的诺克萨斯蛮族统治要强。
只有在宏伟的菲德来特生活过的贾克斯知道,让来斯特麾下的诺克萨斯人来统治艾欧尼亚或许比艾欧尼亚人自己浑浑噩噩的活着要有意义,别的不说,单论面对莫德凯撒的冥界军团的入侵,菲德来特可以轻松打退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普雷西典却绝无可能成为生死之战的胜利者。
阑生活在天堂里的艾欧尼亚人根本不会明白冥界的死者和虚空的怪物对这个世界的恶意,那是连恕瑞玛无敌于天下的天神战士都能逼疯的残酷战争,凡人之中谁又能接得住?
“听说了吗?知道第一民兵军团战败后,尚赞的朔极寺派出了一队龙侍武僧支援金刚宗,目前金刚宗的宗主正在御风剑术道场做客,想必是想请老剑圣出手共抗诺克萨斯人。”
“说起剑圣大人啊,这可是活着的传奇,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给我讲过不少寸风大人的故事……据说剑圣年轻的时候遇到了屠村的事件,寸风大人凭借手中的京反太刀,竟是一人杀穿了盘踞在龙嵴山上的土匪山寨,一共三百多人的寨子,一日一夜便血流成河,连个能喘气的都没有,要不是后来有人在那片修罗之地无意间发现了作恶多端的土匪们已经尸横遍野,估计还没人知道是寸风大人做的呢。”
“要是老剑圣现在还能有这样的本事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击退诺克萨斯人呢,要我说,咱们普雷西典这么多强者,总不能真的被诺克萨斯人打的抬不起头吧?”阑
“唉,话虽这么说,还不是太多的人都不想管事?就不说已经转世重修的卡尔玛了,你看平时龙隐流跳的最显眼,这次诺克萨斯人入侵却当起了缩头乌龟,说不定暗地里已经准备投靠诺克萨斯人了,还有均衡教派,整天蒙着个脸不知道逛过来逛过去忙什么,我看逛来逛去也没个屁用,关键时候还是得看兄弟会,别看那些人整天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在外族入侵的时候能勇敢的站出来就足以说明他们是英雄……”
“英雄,不见得吧?那些人不过是见钱眼开的杀手而已,为了钱去杀害无辜者,你可别把他们抬得太高了,我犯恶心。”一口饮下手里的果酒,贾克斯拿起装载着永恒烈焰的灯杖,盖上罩帽,离开了酒馆。
“想要拉寸风下水吗?看来我该走走了,这样的人物死在战争里未免也太过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