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云磊又不做声了,慧慧很失望,两人还是并肩前行,连手都没有牵。
走进小区门口,慧慧指着二楼客厅亮着橘黄色灯光的窗户说这就是她的家,要不要上去坐坐,见见她的母亲。
“嗯......还是不了吧,这么晚了,我也没带什么礼品,怪不好意思的......”
慧慧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温柔,而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看着蒲云磊的眼睛,她的秀发,她的肢体,在蒲云磊看来无不散发着迷人魅力,在旁人看来昏暗之中幽藏着的女子必定很美。
“那我们分手吧”
听到这话,蒲云磊整个人呆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是他的初恋,他没有任何经验来应对这种局面。
蒲云磊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抱着她轻声啜泣,不能纵声。
她双手轻放在蒲云磊的肩胛骨上,非为相拥,而是耐心等他哭完。
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子而哭,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全无遮拦地表达出来。
鼻尖上挂着眼泪,蒲云磊轻轻吻着她,她也配合着他,也许她同样感觉感觉到蒲云磊没有带着火热和欲望,因为他已经很无力了。所谓的吻别,就是这样,她偏过头,避开蒲云磊的朦胧泪眼。
就这样,两人的感情走到了终点,蒲云磊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瓶白酒。
“小伙子,你再晚五分钟我就关门了1
付完钱,蒲云磊拧开白酒瓶盖,一股辛辣的刺鼻味钻进他的鼻孔。
失恋后感觉心房如同蚁窝,裹着的不是滚烫的热血,而是快要挤破心房的蚁群,它们叮咬着他,折磨着他,涌进他的血道,啃食着每一条血管。
步履沉重的蒲云磊走到花坛旁坐了下来,全然不顾股下冰凉的石砖,一口一口地抿着火辣的白酒,其实蒲云磊很少喝酒。
喝到半瓶时他已摇头晃脑,他需要酒精麻醉自己,不知过了多久,两旁的楼房里差不多都熄灭了灯光,迷糊中的蒲云磊意识到已经很晚了,便撑起身躯,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路口的木电杆上挂着一只戴着铁皮斗笠的大灯泡,指引着蒲云磊回到有路灯的街道,他唱起了今晚听到的那首歌,断断续续地唱了起来:“别管以后将......”
虽然他走路飘忽不定,但神志还在清醒与半清醒之间,在这寂静的午夜时分,他清楚地听到附近发出很重的一声金属磕碰声,像是有人在挪动什么,可能就在街口拐角。
蒲云磊刚想走过去看看,耳中嗡的一声响,他就躬下身子双手杵着膝盖呕吐了起来,吐到直不起腰椎,吐到似乎要把胃液吐出来一样,吐到腰部肌肉痉挛。
一个摇摇晃晃的失恋醉汉,发出他痛苦的呕吐声,方才不远处那一声磕碰,被淹没在了万籁俱寂的午夜金陵,淹没在了夜深人静的黑暗之中。
下午三点,醉酒的蒲云磊还在沉睡,柳小龙和邱利民尽量保持安静,准备等他醒来再问为什么三更半夜才回来。
另一边的慧慧带着一包垃圾下楼,一单元几个警察正牵着一只警犬,警犬抵着鼻子在嗅探着什么,其中一个警察走过来要求检查慧慧手里的垃圾,并告知她,不要去门外的垃圾箱。
经过前几天大学里发生的事情,慧慧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赶紧上楼回家,并没有告诉妈妈楼下的事情,她站在二楼阳台注视着楼下和小区外墙的巷道,忧心忡忡。
隔壁的两家邻居随后也来到她家,说现在警察不许大家出门。
“太吓人了,门口的垃圾箱发现了一个被床单缠着的人头呀1
“哎呀!吓死个人喽!这让人晚上还怎么出去啊1
“还说晚上,白天都不敢出去了1
慧慧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听着几个女人七嘴八舌的交谈,她们既带着惊慌,又夹杂着闲话的味道。
从当天晚上开始,警方每隔两天就挨家挨户来搜查一次水佐岗抛尸地点周边的住户。
蒲云磊醒来后,觉得脑子很疼,非常口渴,讲了自己昨晚分手的事情。
“我只记得我走了好久才走回来,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