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瞒着。”二叔痛苦地说着:“这个病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要我说,李艳现在这样大胆,都是你们惯的。”李晓现在对她二叔说话丝毫不客气,也不留情面:“那么上次她在云南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了吧?当时她是跟我说是找了个男朋友的,后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呢?”
“好好说话嘛。”坐在副驾驶座的牧野回过头来,招呼情绪激动的李晓:“别吼1
二叔也许是瞒得久了,压了这么些东西在心里也累了,反正现在也瞒不住,车上的又都是自己人,索性也就敞开了说:
“那次在云南她确实找了个朋友,也是在网上认识的。但是那男孩家里条件太差了,我和你二妈都不同意,而且当时她也小,所以回来后就跟那男孩断了。”
“为什么?”李晓见二叔又停住了,就问了出来:“虽说他们是网上认识的,只要那男孩能对李艳好,也可以交往的啊,慢慢观察吧。你们这么阻止她,她能接受吗?”
“所以她这次就直接跟我说要结婚。”二叔说到这里好像也是反思到自己对李艳的管教也是有问题的:“当年不同意她谈朋友也不光是嫌弃男孩家里条件不好。主要是你妹妹这个病啊,到现在都不能停药,不停药就不能要孩子,她即使谈了朋友又怎么结婚成家呢?”
说到这里,几个人都沉默了。春哥静静地开着车,牧野不好开口,最后还是李晓打破了沉默,说:“那这个情况艳子她自己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二叔双手捂着脸,使劲搓了搓,似乎这样能缓解心里的难受:“我们一直瞒着她。但是不知道她自己问没问过医生。”
“其实吧,”李晓看二叔心里挺难受,就小心翼翼地说着:“你们越是把她保护得越好,她越是想离开你们。你看,她都毕业两年了,你们不让她出来工作,她就只能和二妈一起天天呆在家里,可二妈又是个家庭主妇,她们能聊什么?那么,李艳就只能通过网络来认识朋友,进行交流,而网络上的东西,真实度又有几分?”李晓喝了口水,接着说:“二叔,你好好回想一下,之前艳子云南那次,那个男孩初中都没毕业就出来工作了,李艳去她那了还要找我们给她打钱做生活费,那说明这个男孩养活自己都困难,可是李艳都看得上。再比如说这次这个郑建波,快三十的人了,还是无业游民,妹妹跟他在一起几天,又到处借钱,可她仍然觉得自己遇上好人了,还说要跟他结婚。说句不好听的话,妹妹现在连好赖都分不出来。你们给了她一个非常好的温室,但是起码应该教会她存活的本事。现在艳子就是向往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没有挣钱养活自己的本事,如果这次这郑建波真的是要和妹妹结婚,且不论这个人的好赖,他们靠什么生活?是你养着他们还是靠兄弟姐妹们接济?从小到大,妹妹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她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这真的是对她好么?像我们出远门,肯定是要先给家里商量的,你看,艳子都这样偷跑两次了,你们都没反思过吗?她已经二十三了,该长大了。”
二叔听了,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就是,小时候我们太惯着她,生病后又太顺着她,你二妈又把她看得太严。后来高中两年,你二妈天天去教室门口等着她下课,她可能也是真的厌烦了这种家庭生活。”说到这里,二叔又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嘣出几个字来:“可是现在考虑不到这些了,说什么都晚了,先找到她再说吧。”接着二叔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来:“昨晚你妹妹给我打电话说得很坚决,要我给她打一万块钱用来结婚,还说如果我不同意她结婚,她就再也不回来了,也不认我们这爸妈了。我当时也是气极了,忘了她的身体状况,直接就吵了她,说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同意她结婚的。结果她就哭哭啼啼地数落了一大堆,就跟你刚才说得差不多,说我们管她太严了,她没有自由没有空间。今早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那口音我也听不太懂,大致说得就是李艳不正常,自言自语,大哭大笑,我猜就是发病了,都怪我昨晚没顺着她,刺激了她。”二叔说着说着,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现在,也不知道李艳怎么样了。”
“我打电话问问。”李晓说着,拨通了李艳的电话号码,这次运气还好,有人接听,那人一口浓重的广式普通话,还好李晓在广东打过几年工,这广式普通话还听得懂。李晓也顾不上客气了,直接说明了自己是李艳的姐姐,要李艳接电话。就听那人拿着电话开了免提在对人(也许是李艳)说:“你姐姐找你听电话,快接呀,快接呀。”催促几次也没见李艳听电话,反倒是听见了李艳的哭声,断断续续的,李晓也着急了,赶忙对着电话说:“你们别逼她,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她是个精神病人,弄得不好出了人命就不好了。”那边紧接着说道:“没有欺负她,她就这样啊,一会儿自己哭的好惨,一会儿又笑的好嗨,我都没办法了,你们快把她接走吧。我们惹不起。”
“我们已经在高速路上了,”李晓乞求的说着:“你们千万别刺激她。”这时候,李晓也不敢再强硬了,只得好言好语地央求对方:“麻烦您,照顾一下她。”
“你告诉她,”二叔在旁边着急得不得了,小声地对李晓说,“让李艳把药吃了。”
“阿姨,”李晓叫着,“辛苦你,哄着李艳把药吃了,她的情绪就能控制下来。”
“她的包里是有两瓶药,”对方说:“可是我哪敢给她吃啊,这药瓶上又没标签,药片上也没标签,要是吃出问题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就是这药,”二叔对李晓说,“你告诉她,这就是李艳的药,放心给李艳吃。”
可无论李晓怎么说,人家就是不答应,说这个什么标识都没有的药,怕吃出来问题。没办法,李晓只好拜托她好好照顾李艳,她们这边再赶快一点,争取早点到。这时,车子拐进了服务区,春哥和牧野换了位置,给车子加满了油,牧野开着车,在黑漆漆的夜里,继续向着黑漆漆的远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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