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招孙眯着眼睛,望向忙碌不停的杨青儿,疲惫的脸上都是幸福。
“夫人书画琴棋,算数韬略,医卜星象,奇门五行,个个精通,投壶也是高手,比那张江陵的千金姬强过百倍。”
杨青儿柳眉倒竖,怒道:
“什么千金姬!你和金虞姬待久了,这淫词浪调,脱口而出·····还有吗?”
刘招孙细细打量夫人一番,补充道:
“还有嘛,等熄灯就寝再仔细说。”
杨青儿满脸娇羞,正要笑骂,只见夫君又抽出一封奏章,笑嘻嘻递给自己:
“最后一封,夫人读,读完就熄灯。”
杨青儿无语。
她诚惶诚恐接过信封,拆开后,柳眉微蹙,曼声读道:
“琉球国王尚丰奏为逮拿南洋红毛夷督造战船事宜····”
琉球国王办事果然得力,开原大军帮助琉球复国,才半年不到,他们就开始建造战船,准备远征澳大利亚了。
刘招孙不信琉球有这样的魄力和财力,若是有,当初也不会被萨摩攻占了。
果然,只听杨青儿最后读道:
“拳拳之心,可鉴日月,惟经费不足,与布政使臣袁崇焕毫厘必较,已措过银十万余两,汉东省百废待兴,数又不足,多方括借。但愿皇上宽以岁月,大发粮饷,平定澳洲·····”
说到最后,还是向朝廷要银子,把护国公当成了冤大头。
刘招孙呵呵一笑,正要再嘲讽琉球国王几句,忽然一阵幽香沁入心脾。
他连忙起身抓住杨青儿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身上闻来闻去。
“这是什么胭脂水粉,这么诱人,怎的从前都没闻过?”
杨青儿噗嗤一笑,将琉球国王的奏章仔细放好。
“前天谢司长送来的,说是商会今年的新款香水,龙涎香制成的。”
刘招孙大吃一惊,没想到远洋捕鲸队的业务已经拓展到了香水提纯。
“我怎么不知道?谢广坤从没提起。”
杨青儿知道谢广坤是谢司长的别名,虽然她不知道夫君为何称呼谢阳这个名字。
“夫君一年三百六十多日,三百日都在外面打仗,不是忙着攻城略地,就是忙着陪你的朝鲜美姬,哪有闲心过问其他人,捕鲸队三月份在蓬莱找到几百斤龙涎香,都运回了京师,这次商会不知要卖多少钱·····”
听杨青儿话里有话,刘招孙连忙停住,也不敢搭话。
所谓龙涎香,便是抹香鲸庞大肠道的分泌物,呈现灰褐色物状,含有麝香独特香味。
芬芳独特,价位不菲,堪比黄金。
据刘招孙所知,很久以前龙涎香就被人们作为高级的香料,即使到了后世,含有龙涎香成分的香水仍然是奢侈品的代名词。
“给他们银子了吗?”
杨青儿知道夫君脾气,郑重其事道:
“当然给了,夫君放心,用的是我私房钱,府上丫鬟卫兵外出采买,一文钱都不会少商铺的。”
“好,开原上下都看着,夫人要做好表率。”
刘招孙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坐在床头,四面相对。
刘招孙忽然发现,和半年前离开时相比,杨青儿出落得更玉立亭亭。
灯火之下,美人只穿着件抹胸内里,肌肤胜雪,娇美无比。
刘招孙将她抱在怀中,只觉杨青儿体型圆润,又比半年前大了许多。
果然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再加上杨青儿自幼受父母宠溺,也没有缠足,所以与这个时代大多数上层女子的病态美大不相同。
虽没有张嫣那般倾国之色,却是秀雅脱俗,一颦一笑自有江南美人的清灵之气。
想起杨青儿在京师受苦,更生一丝怜爱,只是痴痴望着。
杨青儿看夫君已是动情,轻轻褪去他外面的官袍,一直脱到内里。
她忽然推开,一脸戚容:
“听闻张嫣回来了,怀了身孕,还是个男婴?这小浪蹄子真是非凡,夫君要纳她为妾?”
刘招孙被撩拨意乱情迷,搂住杨青儿腰背正要向上,忽听夫人这样质问,手指顿时触电一般缩回来,满脸堆笑道:
“一切都听夫人定夺,那是个意外,我给金虞姬也说过了,那晚喝醉了都记不清,罢了,以后再不喝酒了,酗酒误事·····”
还要再说,杨青儿已经俯身上前,将他嘴巴堵祝
“挑个良辰吉日娶她过门,这般国色天香的女子,不可便宜了他人。”
刘招孙连连点头。
“夫人言之有理。”
杨青儿呵呵一笑,继续道:
“夫君刚才说我书画琴棋,算数韬略,医卜星象,奇门五行精通,天底下哪有这般厉害的人,不过啊,妾昨日才看了本医书,得了个求子的方子,看看灵不灵。”
说着,她披了件大氅,起身去吹灭鲸油灯。
屋内顿时寂静无声,窗外星移斗转,正是三更时分,皎洁月光穿过厢房西窗,刚好洒在杨青儿身上。
满屋月光,尽显柳腰花态。
刘招孙如痴似醉,直到杨青儿走到床边,一双晶莹澄澈的眼眸对向自己。
美人修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如一池盈盈秋水,浇落在刘招孙微微发烫的脸颊上。
刘招孙的呼吸也跟着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