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冲昏了太上皇头脑,刘招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握紧的拳头高高扬起,又无力放下。
帝王之家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的,他早知道广德帝与长公主亲情疏远,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姐弟俩还要重蹈玄武门之变的悲剧。
“你们姐弟之间势如水火,一个要攻打马尼拉,一个要和欧洲人议和,处处针锋相对,难道是要让天下人耻笑我们吗?!”
“天下人耻笑又如何?错了便是错了!”
刘堪大声反驳道:“父皇你为何要一直支持刘雨霏?”
“这些年长公主辅佐你做了多少事,你没有一丝感激,还要处处猜忌她,打压她,你如此行事,为父难道还要坐视不管吗?”
刘堪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刘雨霏辅佐我做事?应该是处处掣肘吧!若不是她从中阻拦,大齐与欧洲列国早就签订和议,福建广东的贸易早就恢复,东南百姓也不必受罪,白莲教也不会在两广谋反了·····”
大齐海外贸易逐年萎缩,丝绸茶叶瓷器卖不出去,两广福建破产的小工坊坊主不计其数,白莲教也趁势而起,至少在刘堪看来,逻辑是这样的。
刘招孙拍案而起,金虞姬连忙在后面拉住他,一边不停朝刘堪使眼色。
“签订和议?签订和议,大齐的官店便要被他们击垮,你知道西洋棉布多少银子一尺,官店棉布又是多少银子一尺!百万曹工衣食所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让官店垮了,大齐也就垮了!”
刘堪对百万漕工很是不屑:“控制官店是谁?是父皇您?还是长公主刘雨霏?都是些勋贵王公,都是大齐的蛀虫,他们当然不希望西洋棉布进入大齐,当然不希望大齐与欧罗巴议和,他们想要的只是自己公侯万代!他们鼓动御史,煽动舆论,让父皇以为大齐离不开他们····”
“够了!总之不许你再打压长公主,汉王之藩也要等此事结束再说!把那个西班牙传教士召回,大齐不需要和欧洲人议和,也不能议和!”
刘堪针锋相对:“难道就因为她是慈圣太后的女儿吗?!所以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对的?儿臣做的都是错的?父皇当初为何不把皇位传给她!”
刘堪继位后,刘招孙虽不再是大齐皇帝,然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太上皇却还遥控帝国内政外交。各地官员的任免,帝国国策的推行,都是太上皇说了算,而太上皇的施政策略,又经常受到长公主影响。
眼见父子之间存在一条肉眼可见的鸿沟,
在刘招孙眼中,或许广德帝刘堪永远都是那个没有长大并不擅长政治的少年皇帝。
“父皇,儿臣不仅不会同意长公主的“谏言”,还要重重惩治她,杀一儆百!至于召回贝拉斯科,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有铲除这些毒瘤,与各国和平相处,善待国内臣民,大齐才可能渡过难关,再次繁荣昌盛。”
刘堪摔门而去,留下最后一句:
“父皇既然退位,就该让儿臣行使皇帝权柄,而不是处处掣肘,如今朝廷分崩离析,内战在即,刘雨霏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父皇不知道赵武灵王最后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