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大金刚被射杀,十几步外的林宇已经再次装填,又瞄准下一个目标,剩余众人再也忍受不住,尖叫着,一哄而散。
林宇望着还在发呆的江流儿,对这位年轻后生云淡风轻道:
“咱们的命,都是好多兄弟垫出来的,活到今天都不容易,不要和敌人硬碰硬。”
李自成上前一把扶起江流儿,点头附和道:“林大哥说的是,是时候让这群妖人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了。”
说罢,李自成从马匹褡裢里取出几支特制箭羽,放到箭插里。
“这是什么?”江流儿站起身,擦掉八斩刀上的人血,盯着李自成钲带上的箭头,好奇问道。
李自成得意洋洋道:“在南京武库时,让你拿些火箭,你嫌麻烦,不拿,现在知道用处了吧1
说罢,他取过一支搭在弓上,用力将弓弦拉满,瞄准溃逃的罗教教众,旁边一个卫兵点燃箭头引线,引线呲呲冒烟。
大箭腾空而起,落在奔跑的人群中。
轰!
一声剧烈爆炸,人群中溅起一阵密集的血雨,当场便有十几人被炸死炸伤。
江流儿望着一地的残肢剩体,还在发呆,只听李自成在后面喊道:
“还愣着作甚?跟着饿一起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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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罗教教徒被炸得鬼哭狼嚎,纷纷逃回瓜洲城。
剩余五名卫兵也纷纷取弓射击,众人便射便往城墙逼近,直到所有火箭被全部射光,通往瓜州城内的道路终于畅行无阻。
林宇等人进了瓜州城,原本繁华的街市,此时显得格外冷清,经过漕军和罗教祸乱,城中百姓散去大半。
四门守军在罗教叛乱后便早已逃得没影,沿街商铺冒着青烟,店铺门板被人砸开,店铺里的各种货物早被抢劫一空,一些店铺门口还躺着掌柜伙计的尸体。
城内空荡荡的,像一座被搬空的蚁巢,支离破碎,偶有几只落单的蚂蚁,神色慌张经过众人身旁,不敢有一丝停留,很快又消失在幽暗的巷道里。
曾经繁华富庶的瓜州城,经历漕军罗教叛乱,经历第五兵团戡乱,此时几成鬼蜮。
“林大哥,现在如何是好?”李自成望着四处燃烧的浓烟,终于意识到这次任务的凶险。
林宇环顾四周,注意到地上倒毙的几具罗教教徒尸体。
“罗教头目必定还在城中,敌暗我明,找到活口,问出大柜藏匿之处,杀了她,我们才能全身而退。”
江流儿在瓮城甬道旁边的水沟中发现了一个被火铳打伤的罗教金刚。
江流儿使出全身气力,将那和尚搬上甬道。
“和尚不好好念经,非要出来大开杀戒,到头来死无葬身之地,又是何必。”
这名受伤金刚左腿一个碗大的弹孔,血水快要流干,脸色苍白的吓人,望着江流儿,嘴巴一张一合。
江流儿这时才注意到此人头顶上受戒的疤痕,再看他脖上戴着的佛珠,忽然意识到,这位应该是个真和尚。
这位正是金山寺衍射大师,因不满大齐在江南推行的种种暴政,不得已才走出山门,与罗教教众联手,物力超度齐国官吏。
“你,你们废除漕运,害得无数百姓失去生计,卖儿鬻女,你们借推行新法之名,屠戮缙绅,无论善恶,全部屠戮。老衲与扬州诸寺支援圣教,只求鞑酋刘招孙和你们这群鹰犬,都去下地狱,阿弥陀佛····”
江流儿耐心听他说完,开口问道:
“公道自在人心,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你们把瓜洲变成这样,害死这么多百姓,难道你就功德圆满了吗?”
衍射大师满脸羞愧:“阿弥陀佛,老衲只愿为世间除魔,老衲也是无力了。”
衍射大事已到弥留之际。
“罗文章在哪里?我们去和她做个了解。”
大师微微一笑,伸出手臂,颤巍巍指向东南。
“药王庙····”
说罢,眼睛轻轻闭上,手臂无力垂落。
江流儿忽觉一种莫名的忧伤涌上心间,他抬头环顾四周,夜色昏沉,迟迟不见松下身影。
林宇在前面大声道:“去药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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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庙大门洞开,院内灯火通明,几十支火把熊熊燃烧,照亮各个角落。
“没人?”
“要不要进去?恐怕有诈?”
江流儿李自成两人还在商量,林宇已经拎着狼牙棒走入院中。
李自成让五名卫兵在外把守,带上江流儿也跟了上去。
三人刚走进院子,只听大殿之上,响起幽怨女声,抬头看时,篝火照耀下,一个身形婀娜,样貌妖艳的妇人坐在药王神像前,左右各站一个体型魁梧的壮汉。
“瓜州已死了这么多人,今夜又要死人了。”
“哎,千年的漕运,百年的罗教,如今就要在我这弱女子手中断绝了,想想也是不应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