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摩里兹·威尔逊刚到办公室，就看见杜若在给众人发礼物。</p>

他出声调侃：“看来这次休假很有意义，竟然还给大家买礼物。”</p>

杜若头都不回地反驳：“别说得我好像不懂事一样，圣诞我没送礼物？生日我没送礼物？感恩节我没送礼物？去你们家里做客我没带礼物？”</p>

她只是不会平白无故送大家礼物罢了，这边也不流行这个风气啊。</p>

威尔逊走近，看了看这颇为丰厚的礼物，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提前圣诞快乐？”</p>

杜若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袋塞进他怀里，扬了扬下巴，轻哼道：“我男朋友送给大家的。”</p>

威尔逊拆开了一个小礼物盒，是故宫的冰箱贴，他夸赞道：“你男朋友比你懂事。”</p>

他只是习惯性地跟杜若呛嘴，没想到杜若竟也没反驳，还点头附和道：“你说得非常对，他是比我懂事，他还非常体贴，温柔又细心，帅气多金，非常完美。”</p>

威尔逊挑眉讶异地看她，“这么高评价？”</p>

杜若语气肯定地回：“我说的是实话。”</p>

办公室内的几人都不由笑出声，戏谑道：“我们冰山一样的小师妹，也被爱情融化了。”</p>

杜若耸肩表示：“等我婚礼一定邀请大家。”</p>

众人起哄，杜若笑眯眯接受。</p>

*</p>

徐京墨是在北京时间23点左右平安落地的。</p>

手机有信号的一瞬间，就打开微信给杜若报个平安。</p>

微信里有她的留言，【大笨蛋。】</p>

他盯着手机微扬了一下唇角，低头回复。</p>

【那小笨蛋有没有被大笨蛋的笨方法哄好？】</p>

杜若几乎秒回。</p>

【有，小笨蛋被大笨蛋拿捏得死死的。】</p>

【刚落地么？累不累？王哥来接你么？】</p>

徐京墨刚要继续打字回复，对面像是等不及了一样，拨了语音通话过来。</p>

徐京墨按了挂断，重新拨回去一个视频通话。</p>

杜若接起，模样猫猫祟祟的，一直左瞄右瞟，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似的。</p>

徐京墨看着她笑，“干什么？我才离开多久，就变得见不得人了？”</p>

杜若摇头解释：“我连我们以后一定会结婚的话都说出来了，你有什么可见不得人的，是我被他们调侃一上午了，要是看见我跟你视频，下午也消停不了。”</p>

徐京墨眉眼温柔地盯着她，轻声问了句，“偷偷哭了多久？”</p>

“不告诉你。”杜若轻哼一声。</p>

徐京墨故意叹了口气，“行呐，天高皇帝远，这就开始不跟我说实话了，是不是过几天就要外面有别的狗了。”</p>

杜若打断他的絮叨，“哎呀，你烦不烦，反正我现在不会哭了。”</p>

“嗯，不许再哭了，再哭打你哦。”徐京墨笑着威胁她。</p>

杜若不服气，“咋滴？你还想家暴我啊？吓唬谁呢？你打得过我么？”</p>

徐京墨语气戏谑，“那有什么不信的，我也是打过老虎屁股的人，怎么说？是不是只被我一个人打过？”</p>

杜若想起为数不多被他打屁股的经历，都十分不正经，莫名脸一红，只能咕哝着：“你好烦哦。”</p>

徐京墨只看着她笑，不说话，眼底缱绻又留恋。</p>

杜若说：“我明天要开始进实验室了，在实验室的时候手机会关机，你找不到我给我留言就好，我看见的第一时间就回你。”</p>

徐京墨：“嗯。”</p>

杜若：“我中午要是时间方便的话就跟你视频。”</p>

徐京墨：“行。”</p>

杜若：“这么敷衍的应付我么？”</p>

徐京墨失笑，“若宝。”</p>

“啊？”</p>

徐京墨：“其实我也以为我会特别特别难过，但是在飞机上静下心思考了十几个小时，觉得也还好。”</p>

“我们又不是分手了，只是见面没那么容易了，但也不是完全见不到。”</p>

“而且我们还能聊天，还能视频，还能依旧分享彼此的生活。我觉得，这对我来说就挺知足的了。”</p>

“异地恋而已，你又不是退出了我的生活，没什么难的。”</p>

“所以，你也别难过，我们的未来长着呢。”</p>

杜若一哽，心脏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攥住拧了一把，有些窒息。</p>

他太容易知足了，因为不敢奢求。</p>

以前两人的见面、聊天，时间跨度都论年计算，他孤独地喜欢她，喜欢了好多年。</p>

如今知道她在回应他，心里也放着他，便足够满足了。</p>

唉…大笨蛋徐京墨。</p>

杜若肯定地回：“我不会退出你的生活的。”</p>

徐京墨柔声道：“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自己一个人在外，必须先保证平平安安，有事别瞒我。”</p>

杜若：“我记着呢。”</p>

杜若陪他闲聊到他回家，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但两人光是看着彼此，也觉得心安。</p>

*</p>

徐京墨到家后，跟杜若结束了通话。</p>

嘴上说着不难过，实际上怎么可能不难过。</p>

尤其是回到家，到处都是杜若的气息。</p>

习惯了每天都在家里看见她，习惯了早上看她在落地窗前打太极，习惯了她深更半夜在客厅里看鬼片，习惯了两人在沙发上互相依偎，习惯了两人睡前的缠绵悱恻……</p>

养成一个习惯仅需21天，他和杜若保持热恋的日子，还不止21天。</p>

徐京墨躺在床上，一夜未睡。</p>

衣柜里还有着杜若的衣服，浴室里还有着她的一些瓶瓶罐罐，书桌上还有她给他做的笔记，冰箱里还有她爱吃的零食……</p>

他拿着床头柜上她送自己的许愿瓶，安慰自己，她还在。</p>

徐京墨从凌晨发呆至黎明，飞机上就没怎么睡，回家后又继续没睡。</p>

他自己都奇怪，他那么爱睡觉的一个人，此时竟完全不想闭眼。</p>

6点多，他起床走进浴室，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明显，胡茬也冒出来不少。</p>

如果杜若此时在，估计会嫌弃死他了。</p>

可惜现在连个嫌弃他的人没有。</p>

他苦笑了一下，将自己收拾利索，走进厨房，本想喝口水，看了眼杜若之前留下的咖啡，莫名其妙的，他给自己冲了一杯。</p>

又苦又涩，但是他不想吐，甚至觉得，也还好吧，好像也没那么苦，毕竟不如心里的万分之一。</p>

他捧着咖啡杯，看着落地窗发呆，脑海里想象杜若之前打太极的场景，正分神，突然门铃声响起。</p>

徐京墨走到门口，打开门，是王哥。</p>

他不解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以后都不用过来了么？留在老宅就好。”</p>

王哥挠了挠头，回道：“我辞职了，少爷。”</p>

徐京墨：？</p>

“为什么？”</p>

王哥递给他一个保温袋和一束花，笑着解释说：“我以后的雇主是杜若小姐，这是她让我送你的。”</p>

？？？</p>

还没等徐京墨反应过来，王哥已经放下东西离开了。</p>

徐京墨疑惑地打开保温袋，里面是一份早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