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p>

林嘉忍着心中的怒气，颤声道：“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是顾夜，根本就不需要如此，你只要告诉他真相，他自然会做应该做的事！”</p>

凌盈盈目光微闪，盯着百米之下仍在与楚风对峙的顾夜，点点头：</p>

“你说的对。当初他自愿罢官，也不愿放弃调查韩雅儿的案子。我便知道他是一个刚正之人。所以我给了他复职的机会，点名让他调查这个案子。但是这次不一样。”</p>

“哪里不一样？”</p>

“上次，我相信他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但这次，我想知道他有没有感情。”</p>

“什么感情？”</p>

凌盈盈沉默了片刻，终于转过身子，盯着林嘉说道：</p>

“法理之外，便是人情。若人间无情，仅仅靠法律支撑着世道，不显得单薄一些吗？”</p>

林嘉思考着这句话，静静地沉默着。</p>

凌盈盈看着林嘉，缓缓道：“‘红叶案’中，你是功臣，这是情，你是罪人，这是法。</p>

若顾夜今日见你，只看到了你是罪人，那么便会将你逮捕入狱。</p>

若只看到了你是功臣，便会助你逃脱。</p>

无论他选择哪一个，我相信都会让他愧疚不安。所以我给了他第三个选择。”</p>

“什么选择？”</p>

“让他看到封常，看到你现身江城的目的，看到林雪的案子，看到你还不能入狱的理由。</p>

昨日的‘我们’，就是今天的你，都是功臣，也都是罪人。今天他对你的态度，便是明天对‘我们’的态度。所以，我必须要看清他是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p>

林嘉眼眸有些恍然，呼了口气说道：“你看清了吗？”</p>

凌盈盈转头盯着下方的顾夜，微微一笑：“看清了，要翻十年前的旧案，‘我们’可以信任他。”</p>

林嘉的眼眸重新恢复平静，肯定的说：“他当然值得相信。如果他还不能被信任，那这个世界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了。”</p>

凌盈盈嘴角微弯，看着初升的红日：“咱们走吧，不要让顾夜为难了。”</p>

林嘉愣了愣：“走？怎么走？”</p>

下一刻，林嘉就见到凌盈盈指了指横亘在两栋高楼间的铁索。</p>

上面有一个手掌可握的手环。顺着铁索，可以越到远处的另一栋大楼。</p>

凌盈盈看着远处的大楼，笑了笑：“我在那里停了一辆车，等楚风反应过来，我们应该连影子没有了。”</p>

不过，回答凌盈盈的是一阵沉默。</p>

林嘉看着高空铁索，脸色顿时煞白，一股极强的求生欲爆发出来，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撤去。</p>

凌盈盈看着他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恐高症还没有好。没事，我抱你过去。”</p>

“不不不！我不要！”</p>

林嘉连连摆手，露出难以言喻的恐慌。</p>

这个弱质书生，刚刚就连快死时，都没有这么恐慌。</p>

现如今，却仿若踩了脖子的鸭子，发出极其爆裂的吼叫。“凌姐姐，我不跳！不跳！”</p>

“让我下去吧，顾夜会保护我的！”</p>

“放心，我就算被抓了也会逃出来！”</p>

……</p>

然而，事情的发展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p>

只见凌盈盈意味深长的逼近林嘉，揶揄的笑道：“以前没看出来，你废话这么多。</p>

紧接着一个迈步挽住林嘉的腰身，牢牢抱起。</p>

脚下轻轻一跃，跳向蓝天。</p>

……</p>

当林嘉在高空飞舞的时候，看着凌盈盈淡然的侧脸，才赫然发现原来看似柔弱的凌盈盈，功夫是如此的了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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