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惠袅袅娜娜地从小圆台上走下来，停在关子辰跟前，“这是你给唐书瑶买的婚纱？”</p>

关子辰直白回应：“是的。”</p>

唐书惠笑得很招摇：“那我要了，虽然现在穿着不是很合适，但磨合磨合，总能撑大的。”</p>

我听出她的一语双关，忍不住回应她，“唐书惠，你真的很喜欢我的东西啊。”</p>

这套婚纱关子辰没付钱，直接拎回了家。</p>

唐书惠照样钻进了我和关子辰的房间，睡觉时一个劲儿拽他上床，关子辰不肯，她也没再坚持。</p>

只是长夜漫漫，我实在闲得无聊，就蹲在沙发旁盯着关子辰睡觉。</p>

沙发并不长，他一米八的身高还得蜷缩着。</p>

我忽然想起上大学那会儿，他成立的“中医社团”每天都很忙，好几次没赶上宿舍门禁，我俩就在实验室睡觉。</p>

我睡沙发他睡地上，那地儿阴森，我几次噩梦惊醒，都看见他像一头猪似的呼呼大睡。</p>

我气得一脚将他踹醒，他一个癔症坐起来，“怎么了？”</p>

我朝他伸出手，“关子辰，抱。”</p>

一张不大的沙发，因为他显得格外狭小，我被挤得喘不上气，却甘之如饴地奢望，如果每天都这样那该有多好。</p>

想起曾经我就痴痴地笑，可笑着笑着就觉得内心特别荒凉，那是一种明知曾经回不去，却依旧放不下的无力。</p>

不仅仅是我和关子辰的感情，还有我的生命。</p>

28年以来，我第一次明确地知道，不会有人再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p>

那个人也永远不会朝我张开手臂，一脸不耐烦地对我说：“过来，我抱。”</p>

今天，明天，以后，永远，都不会了。</p>

变成灵魂的第三天，我第一次对我的死亡有了真切的实感。</p>

然后关子辰就抓住了我的手：“唐书瑶......唐书瑶！”</p>

他梦中惊醒，看样子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有些惨白，额头的汗像水珠一样往下淌。</p>

我一时诧异。</p>

他刚刚，是抓住了我吗？</p>

于是我伸手摸向他的脸庞，他也伸出了手，好似抚摸，可我们同时穿过彼此的身体，依旧触碰不到。</p>

他看着万籁俱寂的房间，定了定神，拔高音量：“唐书惠！”</p>

唐书惠迷迷糊糊醒来：“......怎么了？”</p>

“过来。”关子辰喉结翻动，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我抱。”</p>

我彻底颓了，甚至还想骂他，可终究理智占据上风。</p>

他用行动告诉我，他曾和我做过的事，也可以和唐书惠一起做。</p>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覆盖我们之间的回忆。</p>

他根本就不爱我。</p>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p>

第二天一早。</p>

关子辰是被电话给吵醒的，我听见翻云对他说：</p>

“医学院新到了一名大体老师，刚从工厂运过去，要举行开课仪式。院长想让你给学生上堂课，这名大体老师的遗体还挺典型。”</p>

(/52727/52727240/11274966.htm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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