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那已然被劈成一团飞灰的仙人，泪珠不受控制地簌簌滚落下来。</p>

“莫怕，这是言出法随，是神姬的神力。”白逸尘将人揽紧了些，只觉得心中钝痛。</p>

“言出法随？”小神姬怔愣住，她……什么时候有这种神力？</p>

白逸尘无奈叹了口气，她自小神姬诞生起，就肩负这小神姬的教导，原以为她年纪尚小，诸多事宜都可循序渐进地教导，却没想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倒是他的疏忽。</p>

“是，神姬与生俱来便有言出法随的神力，只是平日里未曾激发。当神姬心中信念极其强烈，情绪波动极大之时，便会触发这股神力。”白逸尘摸了摸白子菟的脑袋，轻声安抚。</p>

白子菟眨了眨眼眸，原来……</p>

她刚才气急攻心，满心想着要让那几个仙人遭受神罚，却未曾料到竟以这种方式实现了……</p>

想着，她有些无措地敛下睫羽。</p>

她害死了几个人……</p>

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紧接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要自责，他们罪有应得。”</p>

小神姬抬起杏眸，瞧着眼前男人关切的模样，心下微动，神色恹恹点了点头。</p>

“我送神姬回去吧。”瞧着怀中少女神色缓和了些，白逸尘将人抱起，便要走出大殿。</p>

待经过那道血人的身旁时，白子菟下意识低头望去。</p>

他如同一堆破布一般，仰躺在殿上，脸上满是一片猩红，身下已经聚集了一大滩的血迹……</p>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血人掠起眼睫，他的眼睛也好像沁着血，眸底乍现一道幽光，竟比那无边的虚无还要幽深。</p>

只是他的眼神逐渐涣散，视线已经无法聚焦。</p>

白子菟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他……</p>

不该莫名其妙遭受这些变故的。</p>

且慢，”小神姬心中一动，轻轻挣了挣，从白逸尘怀里下来。</p>

她走到那血人身旁，垂着头望着他，轻声问：“你愿意跟着我吗？”</p>

血人恍惚间只瞧得一道炽亮的光芒洒落，一双皓白的小手在他面前晃悠，带起一阵似有若无的馨香，“你愿意吗？”</p>

他细长的睫毛抬起，于光影交错间，瞧着那圣洁的人儿，只觉得那瘦小的身影太弱了，仿佛轻轻一折就会碎了。</p>

太娇弱了些……</p>

但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觉得她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不可高攀。</p>

他艰难的侧头，层层叠叠裙摆里，白嫩的脚踝上还印着他五指手印。</p>

殷红的，肮脏的。</p>

刺眼的，被他染指的。</p>

属于他的印记。</p>

缓缓抬起双眸，黏腻的视线往上窥去，他就像是一只潜伏在阴沟里的阴暗老鼠一般，只能满心觊觎着那高贵圣洁的神女。</p>

他无声嗤笑，只见他轻轻点头，沙哑的声音无比难听，一字一顿：“愿、意。”</p>

而后阖上双眸，彻底掩去眸底肮脏的浓郁的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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