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范畴T,鲁基尔维数定义最短长度。”相晓桐气若游丝,轻声道。</p>
宋河愣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在键盘上舞动,高度紧张状态下,甚至他来不及深度思考,条件反射就把式子列完了。</p>
“金兹堡-朗道模型,进卷深谷范畴,用辛几何算。”相晓桐继续说。</p>
宋河砰砰砸键盘,脸色顿时一苦,老师刚刚说还剩最后几步,但这一步就够写大半张试卷的量。</p>
窗外虫鸣鸟叫,汗流浃背的师徒俩虚弱地靠在一起,像被枪打中的两个伤兵,相晓桐的虚弱程度明显被打中了要害,宋河算皮外伤,还能咬牙坚持。</p>
大串大串的数学模型在屏幕上滚过。</p>
微局部层、树状复形、同伦余极限公式……</p>
诱导箭图、维数上界、自同态模……</p>
终于,计算完成!</p>
“回车!”相晓桐激动道。</p>
宋河啪地敲回车,电脑风扇飞转,啪的一下黑屏了!</p>
“死机了?”宋河错愕。</p>
相晓桐咣当栽在桌上,气晕厥了。</p>
电脑屏幕又猛地亮起来,大串大串的运算结果弹出,在屏幕上交织出绚丽的神经元连接模型!</p>
场景极度壮观,犹如上帝输入了宇宙参数,下一秒无边黑暗中群星爆发!</p>
宋河来不及欣赏电脑上的结果,惊慌失措地把老师扶起来掐人中,一边大喊老师醒醒,一边摸过手机打120。</p>
……</p>
医院,干部病房。</p>
长发披散的美女背靠床头坐着,脸色憔悴,手上打着吊瓶。</p>
宋河推门而入,手提一塑料袋的早饭,小米粥和酥皮馅饼,外加煮鸡蛋和苹果。</p>
他把病号吃饭用的小桌子支在床上,将香喷喷的早餐放在桌上,和相晓桐的脸近在咫尺。</p>
“嗯,香啊!”相晓桐露出惨淡的微笑,“喂喂我吧宋河,我好累。”</p>
宋河也饿,但考虑到老师刚从走火入魔的虚脱状态中解脱出来,是可怜巴巴面白如纸的病号,于是坐在床边,拿起小勺。</p>
“先喝点小米粥垫垫肚子。”宋河舀起一小勺小米粥,轻轻吹了吹,递到老师嘴边。</p>
相晓桐也吹了吹,一口喝掉,继续坐着等下一口。</p>
宋河一勺勺地喂她,她也一勺勺地安静喝,眼巴巴看着学生手里的勺子,也不催促。</p>
莫名有些乖,像个小孩。</p>
“大夫说没啥大问题,但需要观察静养几天。”宋河道,“电脑没死机,只是卡了一下,你晕过去之后,马上屏幕就出结果了。”</p>
“我看看。”相晓桐说。</p>
“不看,养身体。”宋河拒绝,“结果我保存你电脑上了,等你康复出院,想怎么看就怎么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