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您这是去哪？”</p>
见郑元寿直接要离开甘露殿范围，王仁面显祐诧异。</p>
这不是要等那个小祸害对峙吗？人还没到哪，你怎么这就要走人了？</p>
“去……御史台！”</p>
郑元寿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王仁祐。</p>
“郑公，这个时候你去御史台……”</p>
王仁祐狐疑，不就是状告那个小祸害吗？这事去御史台有什么用？</p>
就是想换个地方告状，那也是去大理寺和宗正寺。</p>
“嗯！御史台！以目前的状况看，你我应该为自己……多做一些准备了。”</p>
郑元寿语气很淡，可眼底中的那丝阴霾却越加浓重。</p>
“多做些准备？郑公你的意思是……”</p>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p>
“看出什么？”</p>
王仁祐真的有点懵了。</p>
此时的郑元寿给他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神神叨叨。</p>
一言一行，都让人摸不到头脑。</p>
“今天他李二的态度明显与往日不同。说不定，他……对我们世家已经再无耐心了。”</p>
“甚至简简单单的安抚，他都懒得去做。”</p>
“如果事态再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别说我们郑氏……哼！就是你王氏，乃至崔氏卢氏，他李二也不会再放在眼里了！”</p>
不得不说，郑元寿的还是相当敏感的。</p>
尤其是当李二将他们几人轰出甘露殿的时候，那一刻他甚至都有一种感觉，李二很可能在近期内，彻底与世家决裂。</p>
“郑公……你……你拿的是……”</p>
郑元寿说话的同时，一本厚厚的奏折，已经被他从衣袖中去了出来。</p>
“走吧，在御史台那里，你的分量比我重。”</p>
“不管怎样，你我必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p>
此时的郑元寿，给人的感觉就是要背水一战。</p>
甚至在他取出袖中的那本奏折时，双眼中似有决绝在闪烁不停。</p>
“走啊！你还在等什么？”</p>
“可是……那万民书，不是当初蝗灾时的东西吗？你现在拿出来……又有何用？”</p>
见郑元寿催促，王仁祐是越发的狐疑。</p>
那本万民书他也见过，此时带着这种过期作废的东西跑去御史台，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p>
“哼！有何用……这可是十几位大儒，以及上万名儒生联名书写的万名书。”</p>
“无论在什么时候，它的出现，足以顶的上你我的千言万语。”</p>
贞观三年的蝗灾，郑王两氏的确准备的很多后手。</p>
甚至当时为了逼迫李二退位，郑氏几乎联络了山东境内的所有大儒。</p>
不过很可惜，哪怕是他们准备的如何周密。</p>
哪怕他们把全天下的大儒都集中到长安。</p>
却也都奈何不了，李承乾这个异数的出现。</p>
一场叫卖家禽和青蛙的大戏，彻底让这张万名书失去了意义。</p>
不过，虽然这万名书已是过去式。</p>
但如今却是又让郑元寿抓住了一次机会，这张万名书很可能再次派上的用处。</p>
“可是蝗灾已过，这上面的内容……”</p>
不知怎么的，面的郑元寿，王仁祐今天突然产生一种感觉。</p>
一种智商总不在线的感觉。</p>
当然，这也确实也不怪王仁祐会怎么样。</p>
实在是近些时日一来，那郑元寿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致危机感爆棚。</p>
此等情况下，又怎是他王仁祐可比。</p>
“那又何妨，难道你忘了吗？这万名书上大多都是世家大儒的手印。”</p>
“你我只需在上面……多加那么两笔，多阐述一些他李二的罪状……”</p>
“对了！”</p>
说到这里，郑元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抹慎人的笑容，瞬间出现在他的嘴角。</p>
“此次征兵北上突厥，民间的反应如何？”</p>
“一半一半吧，老府兵们到没什么意见。但很多世家的子弟也被征了兵役，怨言颇多啊！”</p>
太原王氏族中子弟众多。</p>
单是嫡系一脉就有三千多人，就更何况是旁系子弟。</p>
也正是因此，此次北伐突厥，单是他王氏一脉被征兵役者，就有近百人之多。</p>
“嗯！那就好。”</p>
“好……好什么？这……这怎么就好了！”</p>
“哼！走吧，到了御史台，你就都清楚了！”</p>
轻哼了一声之后，郑元寿直接直接走人，也不管身后的王仁祐是否跟上。</p>
一个时辰过后，小家伙的太子架，出现在甘露殿前。</p>
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一辆马车，只不过那辆车停靠的比较远，车身周围还有十余名太子卫看守。</p>
甚至独臂大侠沈过的身影，也出现在此。</p>
甘露殿内，五双随时都要择人而噬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李承乾的小身板上。</p>
他这才出现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承受了五轮嘴炮轰炸。</p>
最初自然是郑王两只老狐狸的一通控诉。</p>
随后又是三名“被害人”述说悲惨的过往。</p>
最后就是王仁祐和郑元寿两只老狐狸同时站出，要求李二立即下旨，重罚李承乾。</p>
在整个过程中，小家伙是一句话都没说。</p>
就站在原地，带着浅浅的笑容，静等他们把唾沫星子喷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