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日能在这里的，大多非富即贵。即便是那个“黑蛋”，家中恐怕也比冉漾强。</p>
冉漾收回目光，没过去。</p>
她道：“那我走了。”</p>
雀儿朝她摆摆手。</p>
冉漾按原路返回，她脚步不慢，没一会儿，那些讥笑打骂声就被甩在了身后。</p>
她的娘亲一直心地善良，最爱干的就是管闲事儿。这家农忙时人手不够，她娘亲会去凑人手。那家男人跟婆娘干起来了，她娘亲也会去拉架，就连冉漾自己的存在，都是她娘亲一时心软从雪地里领回家的。</p>
于是娘亲从此就多了个小拖油瓶儿。</p>
多管闲事不是好事，而且这里是季家，估计那些公子小姐是有分寸的，还能弄出人命不成？</p>
因为步子快，她很快就从小花园走了出去。日光灼灼，照得人脑袋发昏。</p>
蓦的，她脚步一停。</p>
目光顺着那双绣着金线的黑靴向上，越过那双笔直的长腿，冉漾轻易就认出这是季绪的背影。</p>
昨日从城外回府后，她就没再见过他。</p>
也不知他的伤好点没有。</p>
季绪走在她前面，脚步不快，身侧还跟着衔青，衔青低眉正与他禀报，季绪时不时颔首。</p>
小径就这么宽，他俩堵的严严实实。</p>
冉漾左挪右挪都没找着机会插过去，最后老老实实跟在他们身后。</p>
很快，季绪脚步停了下来。</p>
他回过头来，冉漾对上他的眼眸，黑沉沉的，无波无澜，也辨不出什么喜怒。</p>
片刻后，季绪开口：“跟踪我？”</p>
想的真多。</p>
冉漾率先看了眼他的手臂，然后摇头：“我来给雀儿送生辰礼。”</p>
“二公子您也才从那回来吗？”</p>
季绪：“雀儿是谁？”</p>
冉漾：“呃……”</p>
衔青清了清嗓子，见怪不怪的低声提示道：“是您堂弟，三房的小儿子，今日过生辰，夫人也在。”</p>
季绪看起来也不关心这种事，他虽然是季家人，但据冉漾观察，他跟季家的所有人都不算太亲近。</p>
他没什么反应，继续脚步缓慢的向前走。冉漾盯着他优越的后脑勺，忍不住凑上前去，问：“二公子，能问你两件事吗？”</p>
季绪头也没回：“说。”</p>
“您知道大公子最近在做什么吗？”</p>
季绪脚步停顿几分：“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p>
冉漾：“他不跟我说这个。”</p>
事实上别的也很少说。</p>
季绪道：“他出京了，最迟明晚应该能回府。”</p>
冉漾：“哦。”</p>
季绪忽而回过头看她，冉漾不明所以的跟他对上目光，男人的眼睛很好看，就这么盯着她也不说话。</p>
冉漾被看的有点紧张，脸颊开始燥热。</p>
泛出了季绪熟悉的红。</p>
“怎么了？”她小声问</p>
季绪把她脸上的红尽收眼底，忽然意有所指的问：“那你是希望他早点回来，还是晚点回来？”</p>
冉漾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p>
他当然希望季云澹早点回来。</p>
可他这话怎么怪怪的。</p>
冉漾想问何出此言，但季绪已经收敛了目光。</p>
“待会我有个东西想给你。”</p>
冉漾愣了愣，可能是他说话时离她有点近，她莫名其妙想起了那天季云澹送她铃铛的场景。</p>
“……什么？”</p>
可季绪为什么要送她东西呢。</p>
男人看她颤动的眼睫，问：“你紧张什么？”</p>
冉漾：“我不紧张。”</p>
季绪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反驳她，只是忽而目光一抬，诧异道：“大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p>
冉漾心口一缩，连忙朝后退了一步，继而有些慌乱的匆忙转过身。因为着急，她脸也更红了。</p>
可身后空荡荡一片。</p>
“……”</p>
季绪的笑声在她身后响起，冉漾回头，心想二少爷您笑得真开心。继而又想，看吧，早就说过了，要离季绪远一点。</p>
“你不紧张的话躲什么。”</p>
“你要给我什么。”</p>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p>
冉漾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躲，人怎么可能可以解释自己的每个动作呢，这个问题一点意义也没有，她选择不吭声。</p>
季绪可能也没真想要她回答，他道：“晚些让人送给你，是知之给你的谢礼。”</p>
冉漾想说不需要，但季绪显然不会站这跟她多聊。</p>
一个管事的突然过来跟他禀报什么，他就自然而然忽略了冉漾。</p>
很快，他人高腿长，说走就走了。</p>
但其实冉漾还有话说。</p>
她都说了是两件事，季绪只听她说了一件。</p>
她想问季绪，要不要去雀儿那里看看呢，去看看过生辰的小堂弟，看看季夫人，然后顺便把那群不知轻重的小孩撵散，他们应该都怕他。</p>
但季绪已经走了。</p>
冉漾还停在原地。</p>
周边寂静，人声稀稀落落的传过来，听不真切，冉漾朝前走了两步。</p>
她脑袋里胡乱想些东西，一会想明晚回来的季云澹，一会想季绪今天心情好，因为他又来为难她了。</p>
最后她停下脚步，叹了口气。</p>
继而转过身，往回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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