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想象。</p>

丘英起刚刚浮起的一些温软之意被她这几句话打消地七零八落，只是明洛的话语太过直白，连给他一点琢磨品味的余地都没留。</p>

非完璧之身？</p>

这可和碗娘的二婚截然不同。</p>

尤其丘英起见过多少大户人家的做派，拿婢妾待客送人的比比皆是，与家伎有什么分别。</p>

年老色衰后被主家嫌弃的，好点的许她自赎，差点的再卖去什么酒楼卖酒卖笑，城南墙脚跟下的那群私娼都怎么来的？</p>

一层一层从最上层淘汰下去的。</p>

换句话说，丘英起点破她的身份，又从她口中得知了具体情况后，明洛被多少男人睡过这一疑问句，就成了个只差填数字的肯定句。</p>

唯有数量上的问题。</p>

“真对不住了。不知阿姐的婚事，都尉您是许了邱家怎么样的好处？”明洛看他脸色一变再变，心神被震撼地都退了一小步，心底竟也弥漫开本不该有的羞耻之心。</p>

是她寡廉鲜耻吗？</p>

是她应该自尽吗？</p>

不该是这样的。</p>

丘英起不愧是受正规教育长大的世家子弟，他很快停止住了脑海中那些侮辱人的联想，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再也合不回去，也无法以从前的眼光去看明洛。</p>

自始至终他都以自己的价值观来实现自己陡然生出的念想，要争取家里长辈的好感和同意，要迎得宋家上下的好评和喜爱，以及得到明洛本人的首肯。</p>

这都是正妻的待遇。</p>

与之对应的，也要明洛以干净的身子，全身心的嫁给他。</p>

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正经娶的妻子早先不知在哪户人家给人做过婢妾，乃至供人取乐赔笑的家伎？</p>

太打击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