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音估摸着坐在下首呢。</p>
“陛下莫忧,小孩子多病也是难免,只是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不像话,还是驱散一部分,留个清净的环境给秦王妃和小世子吧。”</p>
这话怎么听都不太顺耳,什么叫也是难免,什么叫不像话,明明是来表心意和显东宫慈爱的顺手事,明洛不太明白郑观音的脑回路,咋连场面话都说得那么不中听呢。</p>
“什么小世子,孩子命轻,别乱喊。”这个位子上的李渊显然是个讲究人,尤其相信天命之说,否则他哪来的帝位。</p>
郑观音挨了李渊不轻不重的薄责,也不觉得有什么,反倒琢磨起这小孩子的病症,挺突然的。</p>
近来气候平稳,没什么忽冷忽热的,一丁点大的婴儿多半裹在襁褓里,还没见过一点点的风,又有嬷嬷宫人昼夜不错眼地盯着,怎么就不好了呢。</p>
要说是那起子贱人做的手脚,也不可能啊。</p>
长孙景禾再要名声再温良贤淑,也不可能拿亲儿子开玩笑吧,这可是保她一世稳当富贵的命根子。</p>
再说,她哪里就这么没手段被人钻空子了。</p>
不等郑观音将秦王姬妾里生了女儿的过了遍,内殿又爆发出一阵嘹亮揪心的婴儿啼哭。</p>
李渊脸都青了,若非顾忌着场合,怕是要杀一两个出出气。</p>
他还未出声,便有机灵的小內侍快步出来唤道:“宋医师可在?王妃有请。”</p>
明洛叫苦不迭,将头垂得埋到胸前,要不是于礼不合,她甚至想膝行过去算了。</p>
她憋着嗓子应了声,身子躬成如其他宫人一般的形状,宛如过敌占区般匍匐着进了内殿。</p>
可能是她今日的形容姿态过于瑟缩,与上一次的落落大方形成太鲜明的对比,长孙景禾疲倦而黯淡的脸上划过些许惊疑不定。</p>
明洛十分恭敬地行礼问安。</p>
“起吧。”长孙景禾这会儿全然没有心情和她多言,一打照面起的疑虑也被不停的哭声闹得无影无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