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含了口温热的牛乳茶，摆了摆手：“如你所说，军法何在？国法何在？你还不如说他降了突厥来得实在。”</p>

万一是天子儿呢？</p>

明洛笑意凉薄。</p>

李渊在溺爱儿子上算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份。</p>

完全一视同仁。</p>

以至到了武德后期，皇帝的救令和太子、秦王、齐王的谕令达到了几乎平起平坐的可怕效果。并允许自己三个宝贝儿子带兵入宫。</p>

在李世民立下不世之功前，即便受到来自君父的些许打压和借力打力，整体上而言，从小到大，他都是李渊最为宠爱的儿子。</p>

命好啊。</p>

这不是明洛第一次感叹，在之后的很多年，她每每见到那个一生热烈，从无一日虚度的大唐皇帝陛下，都会于无形中生出如此感慨。</p>

长安城的年味伴着日渐凛冽的北风愈发浓了。</p>

明洛之前从没在北方过上一个完整的冬天，没有身临其境地体会过没有暖气的零下几度要如何挨过，尤其唐朝几乎寻不到棉袄这样顶级的御寒衣物。</p>

棉花，不光没有普及，便是明洛托了西市的几家行商，也都面露难色。</p>

尽管新疆在汉朝就开始了棉花的种植，可……眼下战乱频发，陇右又刚经历一场动乱，薛秦的势力尚处于扫尾阶段，商人逐利不假，可当战祸纷乱明摆在前，谁都会掂量下自己的小命没人真能义无反顾。</p>

“那棉袄…阿洛之前穿过？”胡阿婆在难得的冬日暖阳下翻理着家中被褥，见明洛嘀嘀咕咕地和温圆抱怨着。</p>

明洛迟疑了一瞬才点点头：“嗯，挺暖和的，还便宜。”</p>

“从那么远的地儿运过来，能便宜到哪里去。”胡阿婆想法朴素，笑言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