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洛叽叽喳喳个不停，认真又殷勤地给胡阿婆系上了一件灰兔毛的缎面大氅。</p>

胡阿婆这辈子也没穿过如此上等的贵重衣裳，以至于大氅一上身，便浑身上下都不舒坦。</p>

她左右稍稍动了两下，又看到明洛那身连罩面都没有的狗皮大袄，既是欣慰又是心疼，连连表示要把好的给明洛穿。</p>

伴随着母女俩一通没营养的对话结束，大氅暖不暖和不确定，但心起码是不冷了的。</p>

明洛这点上从来做得让宋平夫妻俩倍感欣慰，是个十分优秀的贴心小棉袄。</p>

三人步行至酒楼。</p>

冬日的天暗得极早，随着坊门的渐次关闭，各处还在晚间营业的店铺酒家纷纷点上烛火，免得客人们寻不到自家店面。</p>

所谓的宵禁制度，主要指的是长安城那方方正正的主干道，坊门一关，没人会管你坊中的生意做到几时，人员走动如何肆意。</p>

他们住的延福坊夜生活一向平平淡淡，这个点儿还有人在外走动，等再过一两个时辰，更鼓一打，街巷上就基本看不到人影了。</p>

“那人已经在了。”明洛瞄着那匹被店家伙计牵在外头打理的马。</p>

“咱们也赶紧着吧，别让人等。”宋平一听，不自觉地快了几步。</p>

四人旋即在一处由屏风栏杆隔断的小包间里齐聚，按着主客尊卑的讲究依次落座。</p>

明洛照例在末尾，她是不介意座次的，就是这坐姿难熬。</p>

作为从中古传延至今的跪坐礼节，但凡要紧些的场合，或是讲究点的地方，不可能存在大锅饭似的那种团餐，几人坐在板凳条上，在一个大方桌上夹菜吃饭。</p>

也就家中能随意些，怎么舒服怎么来。</p>

她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将坐姿调整成了稍稍好受些的盘腿而坐，却不料在等着上菜的间隙，她这自以为是的隐秘举动依旧清楚明白地落在了其他三人眼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