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娘回过神来,往门边快走两步,直至推开门的瞬间又感到匪夷所思:“方才那话,阿洛你出去莫和旁人胡说。”</p>
那是太子妃。</p>
比公主还贵重的存在。</p>
尤其在李唐无皇后的大前提下,她几乎就是女眷里领头的那一个,拥有超凡的品阶。</p>
“我又不傻,就在这儿等阿姐你回来,绝不出去。”明洛随意看了眼四周,水管够就行,她还带了一小块充饥的点心,不怕饿。</p>
碗娘不好多待,合上房门后匆匆往公主待客的水榭而去。</p>
倚香阁由新罗特产的白木构筑,四面临风,垂着半卷的湘妃细竹青帘,盛夏时分临着碧水白荷,雅洁舒爽。</p>
奈何眼下时节不对,纵使阁中几乎一步一停地烧着炭盆,又有丝绵织成的锦帘挡风,长孙景禾仍打了第二个寒颤。</p>
郑观音淡淡掠了眼在她下首的秦王妃,又看向对面怡然自得,很是享受的李秀宁,不疾不徐道:“公主身子骨好,大冬日地临湖摆宴,只是不是人人怀着孕都这般厉害的。”</p>
各人有各人的性情,偏巧在座三人,为人处世上就不是一个路数的。</p>
郑氏生于世家望族,又是正经嫡出,打小受的教育注定她眼高于顶、难以体恤下情的秉性,在水涨船高地荣升为太子妃后,那份骨子里的倨傲和漠然再没了刻意压制的缘由,释放地那叫一个彻底。</p>
长孙氏则不同,虽然也有不菲的家世,但与五姓七望的顶级世家仍有一定差距,而且自年少丧父后,常年居于舅家的经历,使得她在察言观色、待人接物上有着远超本身的成熟和周全,算是这三人里的独一份。</p>
李秀宁不必说了,从来是大开大合、光风霁月的脾性,如今贵为公主,更是无需遮掩,有一说一,有二说二。</p>
这就导致了被阴阳的李秀宁还未回应,牵扯郑氏言语中的另一孕妇便斟酌着言词开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