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后宅的争风吃醋，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失礼失敬。</p>

“人已到，你们当面对质吧。”秦王手指扣在几案上，并不如何疾言厉色，只平淡吩咐下来。</p>

明洛稳住心神，径直看向标准武将长相的吴安，微微抿了抿唇，沉默相对。</p>

“首先，不知小娘子以医师身份随军，有何企图？军中明确规定，女子不可入营。”吴安从容不迫，唇边依稀有很淡的笑意。</p>

半点没出乎她的意料。</p>

从性别入手，是非常好的突破点，起码从观感上可以予人一种恶感。</p>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合规矩的。</p>

如果能勾起当权者内心对女性的天然贬低和轻蔑之意，吴安就成功一半了。</p>

“既为人子，孝字当先。阿耶年事已高，且右手不便，两位兄长亡故，膝下也无合适学徒愿意随军，我自当仁不让，岂能顾惜自身。”明洛直接以孝对敌，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p>

她徐徐道，“军中不可有女子，可是将军您看，我浑身上下与儿郎有何分别，从未以女儿身招摇过市，占过什么便宜，讨要过什么好处。昔年曹魏与蜀汉的汉中之争，皆是男子当战，女子当运，我既为李唐子民，以医师身份为此战尽一分绵薄之力，也是分内之事。”</p>

吴安对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言语自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淡笑道：“宋娘子言之凿凿，伶牙俐齿，倒显得某不识大体了。”</p>

“并非是与将军口舌之争，事实总胜于雄辩。您既在众人前先落实了我的罪名，可有确切罪证？”明洛不愠不恼，得体相询。</p>

吴安稍稍沉思了半晌，装得十分入味，稳稳道：“不如我等三人分别由人搜身，大王以为如何？”</p>

早来早好。</p>

明洛垂下眼睑，生怕泄露出一分一毫的情绪叫吴安窥探了去。</p>

秦王不置可否，房乔从边侧走出，示意三人随他而去。</p>

三人转进营帐后方一侧偏营，明洛眼尖地发现一名妇人相候于此，心下五味陈杂，咀嚼着此时此刻的各种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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