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忠义无双,何须我等这般作态。若是其泉下有知,反而会以为不值。”窦轨生性最是暴烈刚直,治军严酷不说,御下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p>
不消说那些毫无人权可言的家奴,便是正儿八经的外甥随从,官吏车骑……稍有忤逆或不称心,斩杀鞭打说来就来。</p>
此言一出,众人皆再度心神一震,各自肃然。</p>
秦王更是双目如炬,沉心静气道:“我等必将不负刘公,势必荡平薛贼。泾州能保不失是最好,但这并非我们所能左右。当务之急,还是要持续不断地截其粮道,毁其军心。宜禄城打下又如何,里头统总不过数日粮草辎重。”</p>
“他们一日没有泾州城,便如鲠在喉,后方物资转运困顿,效率低下。”与刘文静的能言善谋不同,殷开山要老练许多,甫一开口便是老神在在的沉稳。</p>
他继续道:“且薛仁杲不比其父,他一上位,西秦的第一谋士,为薛举出谋划策的郝瑗便称病在家。”</p>
“并不止这一位,还有不少与薛仁杲交恶的幕僚将军。”刘文静适时插入,言道,“粮草便是军心,假以时日,一旦粮草跟不上,士气军心必定动摇。咱们等得起。”</p>
他又大致说了番眼下唐军的情况,粮草物资由后方,即关中平原源源不断地沿着泾水自东向西而来,后路无忧则粮草充足。</p>
“还有一个重点在宁州。”秦王凝视着沙盘,抽出腰间佩剑,随手一指,便是处于他们北方的重镇,卡在马莲河之上的关隘之城。</p>
梁实趁机进言:“所以主动出击,也能牵制薛贼兵力,对泾州、宁州都是好事。”</p>
旋即便得到秦王一记凌厉的眼神扫射,在此间一堆总管宿将间,他虽说显得过分年轻,但自晋阳起兵,对于军略战局的感悟和认知便一日比一日在加强,如何能容得底下的总管几次三番无视他的军令。</p>
“等局势松动那一日,必发梁总管部为我军先锋。”秦王舒出口气。</p>
梁实到底低头,没敢再度明目张胆地嚷着‘主动’‘进取’‘先声夺人’等词,毕竟他和这位李唐秦王并不是第一次合作,多少晓得其为人的作风和骁勇,以及陛下对他的偏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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