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致……”</p>
突然止住。</p>
对上夏芷歆带着微笑的眸子，他连忙道：“我是说幸好有二叔在，家里的人就二叔没变。”</p>
夏芷歆知道他原本是想说还有致王也变了，变得与夏欢言暧昧不清，对她这个正牌未婚妻再不复从前。</p>
他有意收住不说，夏芷歆也没有拆穿他。</p>
小孩子不用操那么多心。</p>
看着夏维则，夏芷歆道：“阿则，你二姑姑只是个女子，将来总归要嫁出去，你不同，你是家中长孙，将来要撑起勇诚侯府的门楣。她得宠便任她得宠，她讨厌，你便离她远些，不必在她身上多浪费时间。你有这个工夫不如拿来多读一篇兵书多学一套剑法。”</p>
“男儿志在四方，莫要将自己的眼界困于后院这方寸之地。你若只有这点眼界，姑姑便要瞧不起你了。”</p>
“可是姑姑，我心里十分不痛快。她针对我便罢了，可她……”竟连您的未婚夫都要抢。</p>
他紧咬着唇没有往下说。</p>
夏芷歆抬手摸摸他的头，轻叹：“自来能被抢走的东西便不是什么好的，不必恋恋不舍更不必为此乱了方寸。”</p>
“姑姑，您……”</p>
夏维则讶异。</p>
姑姑这话，莫不是她已经知道致王和夏欢言有所勾搭的事？</p>
没有多言，夏芷歆只温和笑道：“姑姑大约能猜到你在担忧什么，你若真怕姑姑受委屈，要做的不是为姑姑打抱不平，而是努力学本事让自己成为姑姑的依靠。”</p>
倒不是想给小孩子这种压力，她只是想让他把重心放在别处少与夏欢言接触，从而避免走上被夏欢言迫害的老路。</p>
“阿则，说句大不敬的话，你祖父老了，你父亲资质平平此生注定难有大建树，你二叔身子不好，你三叔又无心入仕，指不定什么时候家中重担便会落到你身上。”</p>
“你资质很好不该辜负，好好学本事，争取让自己成为比你祖父还要厉害的人物。”</p>
她拍拍他的肩：“阿则，姑姑不是这个家的人，只是一个抱错的农家女，如今的变化只是开始，往后还不知有多少磨难等着我。你好好学本事快些成长起来，姑姑以后的倚仗只有你了。”</p>
“姑姑，我……”</p>
“姑姑您别这般灰心，不是亲生的又如何，您永远是我们勇诚侯府的嫡长女，永远是我的姑姑。便是所有人都不认您，我会认！”</p>
“之前是侄儿想岔了，侄儿堂堂男儿确实不该与一个女子计较不该将时间浪费在内院的争斗上。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他们要偏向二姑姑便偏向好了，他们便是再如何喜爱她不喜我，我也还是勇诚侯府的嫡长孙，是勇诚侯府正经的继承人！”</p>
小孩握紧拳头一脸严肃：“姑姑放心，我会好好学本事争取早日成为您的依靠！我会做到的，所以姑姑您也不要着急，安心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若、若是家里其他人待您不那么好了，您也别往心里去，他们不是不在意您，只是暂时被人蛊惑了。”</p>
“便是、便是他们当真全然被迷了心智也无妨，您方才说过，能被抢走的东西便不是什么好的，不必惋惜，更不必为此伤怀。”</p>
“姑姑，我现在便回去练剑不送您了，让奉笔送您回去。”</p>
奉笔是他小厮的名字。</p>
夏芷歆心想倒也不必如此着急。</p>
小孩却已经掉头跑远。</p>
她收回视线，瞥向抱着一堆东西低头战战兢兢的小厮：“奉笔。”</p>
“噗通”一声跪下：“大姑娘，奴才什么都没有听到！”</p>
久久不见夏芷歆说话，他头垂得更低，深呼吸换了个说辞：“大姑娘，奴才被买进府便一直跟在孙少爷身边，只会一心向着孙少爷。方才您与孙少爷说的话若是传出去，对我家孙少爷也会非常不利，奴才断断不会做于我家孙少爷不利的事。”</p>
“起来吧。”</p>
奉笔小心翼翼抬起头，再小心翼翼起身。</p>
“不必这么紧张，我方才与你们孙少爷说的那些话便是传出去也没什么。若是真传出去，我只道是听闻阿则与二妹妹常有不对付，想着阿则小孩子心性，哄他一哄让他少与二妹妹碰面，如此也能免了父亲母亲总是因两人争执而为难。”</p>
奉笔盯着她，动动唇半天没说话。</p>
更像是不知说什么合适。</p>
他不清楚夏芷歆这番话是真是假，夏芷歆也不需要他清楚。</p>
“你们孙少爷到底年纪小，遇着些心怀不轨的人，他很容易落入算计中，避着些没什么不好。你跟在你们孙少爷身边要时常劝导着些，他现在正是学本事的年纪，莫要荒废。”</p>
奉笔是个机灵的，听懂了她的意思。</p>
“是，奴才记下了。”</p>
前院。</p>
夏芷歆几人离开后，夏长风招呼萧旭谦进屋坐。</p>
有下人给两人奉茶。</p>
夏长风端着杯盏：“我身子不好总是待在院中不常外出，外面有许多事我都不太清楚，今日歆歆回府我出来相迎才听说一些事。”</p>
“听说致王殿下与我二妹妹近来常有往来？”</p>
“也不是近来才有往来。”萧旭谦丝毫没有否认。</p>
“自那次本王与言言在你院中相遇得知她有过人的作诗天赋，便常向她讨要诗作去与友人一同鉴赏，时日久了来往便也多了。”</p>
“后来本王发现言言不止在作诗上有天赋，她脑中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她想出来的那些吃食本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本王觉得这是一个赚钱的好门路，便提出与她合作。”</p>
“她提供想法，本王提供本钱和人手一起将吃食生意做起来，才开张几天便已在盛京传扬开来。”</p>
“方才你侄子买回来的那些东西，本王看了包装，有不少都是在本王与言言合作的店铺里买的吃食。”</p>
萧旭谦越说越激动，眼底尽是对夏欢言的欣赏与……恋慕。</p>
竟是半点不隐藏。</p>
夏长风神情透着不悦，却强压着脾气尽量做到心平气和。</p>
“你唤我二妹妹的闺名言言，你提到我二妹妹时神情激动双眼发亮，你对她的喜爱溢于言表，而你方才面对歆歆却十分疏离。”</p>
“致远，你莫不是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我二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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