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嫁给谁不是过啊，那候府岂是一般女子能嫁入的，也太不懂得珍惜了。”</p>

“可怜那候府，可能半点消息都不知道，那世子恐怕也被蒙在鼓里！”</p>

众人议论纷纷。</p>

却没有百姓，说一句侯府的闲话。</p>

反而，都是在谴责死去的时清凌。</p>

“罢了，是是非非，也就此斩断。”冯修叹息。</p>

百姓们的闲话，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p>

冯屿想下去解释，对时清凌成亲前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却被白氏一把摁住了。</p>

“你祖父祖母想悄悄离开，便不要再声张。”</p>

冯屿点头：“恩，听母亲的。”</p>

“死者为大，给她留点尊严吧。”冯修说完后，便吩咐着车夫启程。</p>

这个时候下去解释，只会让百姓更加唾弃时清凌。</p>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已经死了。</p>

也不能与她论个对错，再去解释，又有何意义。</p>

“驾——”</p>

马车从百姓中穿梭而行，百姓们只顾着议论时清凌的死，以及生前种种传言。</p>

甚至……有些百姓，越传越离谱。</p>

反正，人都死了，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p>

“夫人可是不舍？”老侯爷看着老夫人，总在叹气，眼眶还红着。</p>

“当初，老爷带着我到京城来，京中贵妇都嘲笑我，是从乡下来的，可老爷总跟我说，会为我争光，让我在京中抬起头做人。”</p>

“后来，老爷你去参军，拿身家性命给我争了脸面，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人生也有了盼头。其实我心里，很不愿意你去征战，可我不能抹杀你的大义。”</p>

说着，老夫人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眼眶被泪水涨得通红。</p>

“大子生在雪天，也死在雪天。”</p>

“二子随了你的性子，一生敬重夫人，是个孝顺的孩子，为冯家留下一根命脉。”</p>

“三子……当年死时，他才刚弱冠啊！”</p>

说着说着，老夫人突然哭了起来。</p>

这么些年，她从来不敢轻易提孩子，怕自己伤心，也怕老侯爷伤心。</p>

孩子是老侯爷带上战场的，她怕一伤心，老侯爷会自责，觉得是他害了孩子。</p>

“在这京城生活了几十年，看着他从弱小变得强大，看着儿子出生长大，再到失去……”</p>

老夫人哭到哽咽。</p>

如今，突然要离开京城，她心中实在难受。</p>

这座城，她的两个孩子，曾经来过！</p>

“是为夫对不住你啊！”老侯爷握着老夫人的手，老泪纵横。</p>

颤抖着手，用帕子替老夫人擦拭着眼泪。</p>

“当年，若不是我带孩子们上战场，他们也不会离开你啊……”老侯爷也哭了，心中充满愧疚。</p>

老夫人知他易。</p>

“不，你没有对不住我，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儿子们也没有离开我们，他是用另一种方式在陪着我们。”</p>

老夫人泪水泛花，嘴角露出笑意。</p>

“昨晚，我还梦见他们了呢，问我怎么这么久，不去看他们……”</p>

一生紧绷的心，在这一刻，突然松懈了。</p>

她从未感觉到如此轻松，仿佛身上的负担，全部卸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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