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眷那桌，世家老爷们相谈甚欢，举杯敬酒。</p>

林从淮本来也要喝，但被林世尧拦下，转头让丫鬟换了杯茶给他：“你才刚好，不宜喝酒。”林从淮点头，以茶代酒。</p>

林世尧道：“现在看你精神还不错，以后看书归看书，也得注意身体，再过几个月你就要上京赶考了，万一身体耽误，这三年寒窗苦读，岂不是白费？”</p>

“二哥，我知道了。”</p>

兄弟俩一个医呆子，一个书呆子，半斤八两。</p>

林三爷听到了两人的话，看着儿子那副病态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道：“就只知道读书，人都读痴了，你娘让你多出去走走，别整天闷在书房里，你偏不听。”</p>

林从淮把头低下，不敢同父亲争辩。</p>

林文远听老三骂侄儿，黑着脸道：“那也总比你肚子里没墨水的强，从淮读书，是好事。”</p>

林三爷把酒放下，眼底窜着怨气，当场就跟大哥理论起来：“既然我肚子里没墨水，你为何不允许我关了墨渊轩？”</p>

“你还提！”林文远压着声音呵斥。</p>

兄弟二人自上次争吵后，关系就一直僵着。</p>

林三爷要关了字画行。</p>

林文远不让。</p>

两人之间产生了分歧，谁也不让着谁，今日难得立春宴才坐在了一起。</p>

幸好林二爷坐在两人中间，笑着打圆场道：“饭桌上不要谈生意，多扫兴，何况今天是立春，好日子。”</p>

说完，林二爷端起酒杯，朝桌上几位世家老爷敬酒。</p>

“来来来，喝酒。”</p>

敬完一圈，席上的气氛才逐渐缓和。</p>

林二爷放下酒杯，悄悄劝林三爷：“老三，你就别再想着关墨渊轩了，倒不如好好想个法子，怎么能让墨渊轩起死回生。”</p>

林三爷憋了一肚子的气。</p>

老大打理医馆，名利双收。</p>

老二打理当铺钱庄，更是赚得盆满钵满。</p>

唯独他，守着那间要死不活的字画行，年年亏本。</p>

老爷子即便要偏心，也不该偏得这么明显。</p>

林三爷无奈的叹了声气：“我能有什么法子？那些书法名家的大作一捆一捆的都往京里送，哪里愿意挂在我墨渊轩？小地方一个！”</p>

他喝了口闷酒，一脸发愁。</p>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道：“除非，我墨渊轩能挂上‘佛子先生’的大作，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可人家‘佛子先生’的大作，那是我能想的吗？”</p>

他自嘲的笑了声。觉得自己痴心妄想。</p>

王家老爷听到了这话，支长脖子说：“你说的那位‘佛子先生’，我听过，他/她的墨宝千金难求，一张白纸，落个墨点，都能卖出万两黄金。”</p>

有人问：“真这么神奇？”</p>

“那能有假？几十年前，我才少年冒头，有幸见过‘佛子先生’的大作，那真是画中的墨，眼前的景，毕生难忘。”王老爷回忆那副作品，仍记忆犹新，“不过，他/她是男是女，是扁是圆，亦或……是死是活，无人得知。”</p>

林三爷摇摇头，苦笑道：“我哪有那福气，能得‘佛子先生’庇佑！”</p>

他狂灌了几杯酒解愁。</p>

……</p>

注：在古代，先生也可以是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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