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想的很周全。</p>
有裴涿邂陪同,若是有什么人要针对她,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越过裴涿邂去,若是薛夷渊要见她,反正说的什么话早晚也都会原封不动传到他耳中,那倒不如叫他直接当着面去听。</p>
可裴涿邂听她这话,却品啧出其他意味来。</p>
当着外人的面,妘娘主动邀他同行,如何不算是与他亲近呢?</p>
只是蒋氏闻言开了口:“裴大人身上还有伤,这有些不妥罢。”</p>
裴涿邂淡淡回看一眼:“我随内子同行,便没什么不妥。”</p>
苏容妘听出他这是同意了,对着几位夫人道:“还请容我更衣。”</p>
她起身往里屋间走,裴涿邂视线扫过几人,眸底冷意不散,但还是略一颔首,理数上挑不出错。</p>
瞧见人进屋了,有位夫人笑着打圆场:“裴大人同裴夫人当真是情深,这还带着伤呢,却连首饰脂粉铺子也跟着一起逛。”</p>
这话当着主家面说还成,可这会儿人家夫妻两个进了屋去,这略显奉承的话都进了屋中丫鬟的耳朵里。</p>
李氏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这话你方才怎得不说,如今你我都被晾在这,你等着丫鬟去给你说好话呢?”</p>
说话的夫人悻悻然垂眸赔笑,不敢再开口,怕触了李氏的霉头。</p>
裴府的丫鬟也没有蠢的,见此也打着上茶水的名头规矩地退了出去,给这几个人留下说话的空档。</p>
李氏堵着一口气,又将矛头对准了段问寒:“你好端端的提什么逛铺子,这下好了,人家夫妇两个一心,将咱们五个在这晾着。”</p>
段问寒依旧是一副要任人揉团捏扁的模样,绕着圈将话给推了回去:“姐姐许是忘了,咱们来是当说客的,可得顺着人心思说话才是,姐姐出身高,也做不出说软和话的事,既如此,将人约出去,请着喝上两碗茶水,再卖些喜欢的首饰,这事儿不就成了吗?”</p>
李氏白了她一眼,但也确实没有理由反驳。</p>
外面安静了下来,屋内的苏容妘正褪去外衣,叶听服侍着她换衣,裴涿邂与她隔着一道屏风,依稀能看见屏风后她若隐若现的腰身。</p>
朦胧的人在这事是最为勾人的,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痴,压住了探手触上屏风人影的冲动,但眸光仍旧控制不住描绘她的身形。</p>
他没说话,就这般静静瞧着,苏容妘背对着他,里衣也没脱,却莫名能感受他灼热的视线。</p>
她回头,便也能瞧见裴涿邂的身影,他的常服一直都是读书人的打扮,只是对人时太过冷漠疏离,倒是将他身上那股清润之气给压了下去,如今瞧着她,又多了几分叫人反抗不得的占有。</p>
“有什么好看的?”苏容妘系着外袍,回身同他说话。</p>
“你为何要我与你同去?”裴涿邂语调稀松平常,似是不带什么别样的情绪,“就不怕我扰了你与薛统领?”</p>
衣裳系好,苏容妘从屏风之中走出来,古怪地撇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我去就直说,别问了我应了我,临了了又不愿意。”</p>
裴涿邂靠近她几步,眼底透着几分无奈:“我只是问你一句,你便有这么多话等着。”</p>
“你是正经问吗?”苏容妘漫不经心反问,刺他两句也是顺嘴的事儿,“你若是实在介意我与他,待此事过去,你给我弄个什么假死药,日后你照样能娶高门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