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被吼得肩膀颤了一下，默默缩回手。</p>

“好，那我不擦了。”</p>

“迟意，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放你走的，绝对不会！”</p>

迟意还没回答，便看见座位上，顾淮州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p>

一个“应”字，在屏幕上跳动着。</p>

“接电话吧，应小姐找你。”</p>

恰逢汽车开到酒店门口。</p>

迟意正要下车，顾淮州拉住了她。</p>

“迟意……”</p>

“你去忙吧，不用陪我，我自己可以。”</p>

迟意收回手，还不忘给顾淮州一个乖顺的笑容。</p>

“顾淮州，如果你觉得我在讽刺你，不是的。</p>

我只是在适应往后几十年的生活，以后，你的太太会在我们相处的时候无数次打来电话。</p>

而这对我甚至是一种恩赐。</p>

因为她至少没有跑到我面前来扇耳光扯头发，辱骂我破坏她的家庭。”</p>

迟意平静的说完这段话，仍维持着笑容。</p>

“我先上去了，晚安。”</p>

“砰”的一声，车门关紧。</p>

迟意缓步走进酒店大堂，身影消失在拐角处。</p>

顾淮州低头看着自己仍有余温的手，愣神许久。</p>

明世从后视镜看着他：“总裁，去别墅吗？”</p>

顾淮州点了点头。</p>

直到汽车驶离，顾淮州才回过神。</p>

“以前，她会这样说话吗？”</p>

“什么？”</p>

明世茫然的看了顾淮州一眼。</p>

顾淮州皱眉道：“她以前也会这样，明明很生气，但还笑着跟我讲道理吗？”</p>

明世尴尬的咳了一声：“说实话……不会的。”</p>

“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p>

顾淮州认真的问着。</p>

明世干脆就敞开了说：“迟小姐生气的时候，一般直接骂您。</p>

有时候当面骂，有时候背后骂，反正先骂了再说。”</p>

“可她现在明显也很生气。”</p>

明世从后视镜看着顾淮州，眼底有些无奈。</p>

“在我眼里，迟小姐是个顶级的懂得察言观色的人。</p>

我一直觉得她很厉害，她能把握住您生气的程度。</p>

如果很生气，她会讨好着哄您，而且总能换着法子哄到您心里去。</p>

如果没那么生气，她会……懒得理您，反正您会自己消气的。”</p>

顾淮州看着明世看透一切的眼神，怔愣半晌。</p>

“所以，她现在也不在意我生不生气了，她都懒得察言观色了，是吗？”</p>

明世默默收回眼神。</p>

这么送命的话题，他可不敢接下去。</p>

顾淮州在确定答案的那一刻，眼底的光都暗了下去。</p>

他紧紧地握着拳，像是要留住那渐渐消失的余温。</p>

……</p>

翌日。</p>

迟意去学校和学生们开了个项目会议，确定了一些修改细节后，便打算返回江市。</p>

杨煦追出来：“迟意，你等一下。”</p>

迟意站定：“怎么了？”</p>

杨煦着急的眉头都拧在一起，紧张的看着迟意。</p>

“我还能去看你吗？”</p>

迟意看着杨煦眼底那几分小心翼翼，轻轻的叹了口气。</p>

“杨煦，我们没可能的。”</p>

“是因为我不如顾淮州那样有权势吗？我们就过普通人的生活，平平淡淡，柴米油盐，不可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