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和顾淮州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手机，房间里的空气都安静下来。</p>

迟意佯装镇定，走向桌前。</p>

她的手还没碰到手机，便听到顾淮州问：“谁的电话？”</p>

“是……”</p>

迟意还没组织好语言，顾淮州就走了出来。</p>

“季南风的？”</p>

“嗯。”</p>

“接。”</p>

迟意默默按下接听，祈祷着季南风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说漏。</p>

“……喂？”</p>

那边沉默几秒，问：“顾淮州在你身边吗？”</p>

迟意一愣：“在。”</p>

“手机给他。”</p>

“……噢。”</p>

迟意将手机递给顾淮州。</p>

顾淮州走到一旁接起：“季先生，晚上好。”</p>

声音温润，眼神冷冽，唯独语气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嘲弄。</p>

季南风冷声道：“顾总以为自己赢了吗？”</p>

顾淮州浅笑一声，指尖随意拨弄着桌上的绿植叶片，神色轻松淡定。</p>

“顾正霆、沈心澜、韩卓言都在最高级别的看守所里，季先生在国内的整条线都被斩断。</p>

大概还有些小鱼小虾没处理完，那是时珩和景渊要操心的事。</p>

至少目前为止，顾氏已经收拾干净了，季先生觉得，我看起来像是输了吗？”</p>

季南风那边安静了许久，久到迟意几乎以为季南风要挂电话了。</p>

他突然道：“顾总多次利用迟意来激怒我和沈心澜，确实聪明。</p>

下一次，希望顾总的棋依旧下的这么好。”</p>

电话挂断。</p>

顾淮州将手机放在迟意手心，淡淡道：“现在还觉得他是无辜的吗？迟意，你的青梅竹马，是个恐怖分子，别再跟他联系。”</p>

他转身往浴室走去。</p>

迟意问：“你没什么别的要跟我说的吗？”</p>

顾淮州背对着她，声音淡漠：“说什么？”</p>

“季南风刚才那句话，”迟意问：“你在季南风面前故作亲密的那几次，是在利用我吗？”</p>

顾淮州静站了两秒，转过身，黑眸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p>

“是。”</p>

迟意安静的站在原地，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眼眶中积聚起泪珠，又固执的不肯落下。</p>

许久之后，她怔怔的问：“所以，你早就知道沈心澜别有所图，只是为了她能露出马脚，才一次次的警告我不要惹她，一次次默许她羞辱我，是吗？”</p>

“是。”</p>

一瞬间，迟意脸上的血色褪尽。</p>

她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也凉的彻底。</p>

她的指尖轻轻蜷缩起来，试图微笑，但嘴角的弧度勉强至极，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p>

两分钟前，她躺在顾淮州怀里的时候，竟以为顾淮州做这一切是为了保护她。</p>

半晌后，她挤出一句喑哑又苍白的回应。</p>

“我知道了。”</p>

迟意拉起行李箱。</p>

“去哪里？”</p>

“去婉月房间，”迟意轻声道：“我想跟她睡。”</p>

迟意敲开了夏婉月的房门，夏婉月揉着眼睛，迷茫的看着她。</p>

“怎么了？”</p>

迟意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眼泪已经先落下来。</p>

夏婉月吓了一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韩卓言死了？”</p>

迟意被她逗乐，又哭又笑的，抱住了夏婉月。</p>

夏婉月将她拉进房间，听迟意说完来龙去脉，几乎石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