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燎原指了指隔壁问囡囡。</p>

在孩子面前，秦时很少喊韩秀兰妈妈，这么多年没喊了，自己又是成年人了，喊的不是很顺溜，除非面对面。</p>

所以囡囡摇摇头，表示不知道。</p>

“那奶奶管你爸爸叫什么？”</p>

“秦~时~”</p>

顾燎原不死心，又问道：“妈妈怎么喊奶奶？”</p>

这个囡囡知道。</p>

“妈妈。”</p>

“我是问你妈妈管奶奶叫什么？”</p>

“妈妈呀。”</p>

顾燎原觉得自己脑袋不好使了。</p>

除了亲妈和婆婆，还有第三个人能喊妈吗？</p>

何况这个人是邻居，年前才搬过来。</p>

处的关系再好，帮的再多，也不会喊这两个字，人是有底线的。</p>

足以说明问题了。</p>

难怪他问林秀兰是谁的时候，秦时让他好好想，使劲想。春兰子已经不在了，他不敢想，也没往那方面想过。</p>

……</p>

顾晴已经出院回家了，待在老房子里很少出去。</p>

顾燎原推门走了进来，顾晴一个人在看电视。</p>

“吃饭了吗？”</p>

“没有。”</p>

“来，我打饭了，吃一点。”</p>

顾晴关上电视，走了过来。</p>

冬天，食堂的菜谱有点单一，肉炒大白菜和馒头。</p>

顾晴接过顾燎原递来的饭盒，轻轻揭开盖子，一股温热而朴素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那是冬日里难得的暖意。</p>

食堂的大白菜被炒得软糯，与几片薄切的肉片混合在一起，色泽虽不华丽，却透着家的味道。</p>

顾晴拿起一个馒头，还冒着微微的热气，轻轻咬了一口，松软中带着麦香。</p>

两人坐在老旧的餐桌旁，窗外是冬日萧瑟的景象，而室内，顾燎原时不时给顾晴夹菜。</p>

“爸，你对我是不是很失望？”</p>

顾燎原停下了吃饭的动作，说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还年轻，把以后过好比什么都强。”</p>

“我就知道你对我很失望，你问我为什么不出去，我不想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别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受不了，我想调走，去别的地方，去一个没有认识我的地方生活。”</p>

顾燎原认真地想了想，溺爱孩子只能让她走歪，无法让她成长。</p>

离开也好，换一个环境。</p>

顾燎原放下筷子，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半掩的窗帘。</p>

窗外，冬日的阳光尽管稀薄，却努力穿透云层，洒下斑驳光影，给这个世界添了几分温暖。</p>

他转过身，目光温柔地落在顾晴身上。</p>

“人生就像这窗外的风景，总有阴晴圆缺，但太阳总会升起。你害怕别人的眼光，可真正能定义你的，只有你自己。换个地方，是新的开始，也是你证明自己，活出自我的机会。</p>

去吧，去找到一块让你生活的自在的地方。记住，无论你让我多失望，也是我的孩子，没有父母不希望儿女好，我是恨铁不成钢。”</p>

顾燎原罕见的动用了自己的关系，托人把顾晴调到了邻市，在报社上班，主要工作是采编实习生。</p>

顾晴的脾气，就不适合当教师。</p>

顾晴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小王帮着提行李，送她去车站。</p>

“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做，我去去就来。”</p>

小王颇感无奈，“咱要赶车的。”</p>

“耽误不了多久。”</p>

顾晴边跑边回，小王又不能动手拉，坐在地上生闷气。</p>

顾晴去哪里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