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镇这里是个陷阱,现在已经知道的是船中藏着的所谓雍州军士兵,都是假的。
他们不惜用百姓甲板雍州军士兵,如不出意外,会在不久之后,驱使这些百姓驾船往鹿楼镇那边进发。
而宁军为阻止雍州军渡江北上,一定会拦截船队。
到时候被宁军所杀的,就是这些百姓,所以归元术才会想着在夜里离开,把消息报知宁王。
就算他们不急于去鹿楼镇,宁军来攻,这里也会早有准备。
如果这里是陷阱的话,那么一定会有大批的敌人,在某处隐藏,只等宁军来攻。
所以,不管是宁军在江面上拦截船队,还是主动攻打摇篮镇,都会中了敌人的圈套。
不得不说,这个设计的人极有头脑。
就在归元术准备趁夜里离开的时候,岸边来了一队骑兵,为首之人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此人到了之后就指指点点,像是在发号施令,不多时,那些士兵就动了起来,他们增派了不少人手,不间断的围着船队巡视。
如此一来,归元术想要离开就难了。
可是他又必须走,不然的话,宁王那边得不到情报,打起来必然会吃亏。
归元术回去悄悄叫醒了郑顺顺,两个人轻手轻脚的到了这艘船的船尾位置,猫着腰往外观察。
水面上多了不少小船,每一艘船上都是举着火把的士兵,人数比之前增加了数倍不止。
本来归元术打算自己先离开,赶回运来村通知他的手下给宁王送信,然后他再想办法混进来。
可是此时除了变故,他就必须带上郑顺顺一起走。
两个人商议了一会儿,决定冒险潜水下去,因为巡逻的船只实在多了些,几乎是不间断的来回划过,所以潜水的距离短了,必会被立刻发现。
岸边倒是有芦苇丛,可是想要靠近岸边也不容易,游到江边反而更容易被敌人察觉。
正商量着,就看到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又在下达什么命令,然后就看到分派出去的敌人,一船一船的把人叫下来带走,也不知道带去了什么地方。
不久之后,被叫走的人又一批一批的回来,每个人都抱着一床被子似的东西。
郑顺顺压低声音说道:“看不出来,居然还给发被子,过几日就要让这些百姓去送死,现在发个被子,也算是假慈悲了。”
可是船上的人这一来一往,倒是给归元术他们提供了机会。
两个人跟着队伍下船,然后走到靠近芦苇荡的时候,趁人不备钻了进去。
小船不会靠近岸边,他们俩就嘴里叼着芦苇杆,在岸边浅水处往前游,能遮住自己身形即可。
就这样逃出了摇篮镇敌人营地,不敢耽搁,连夜赶回运来村。
到了村子里,在约定好的地方找到手下人,归元术想着还是要亲自回去一趟比较好。
天还没亮,他们就乘船往上游赶过去。
一百多里逆流的水路也不是那么好走,又没有大船,靠几个人划桨,都累的够呛。
回到宁军大营中,归元术把打探来的消息详细汇报了一遍。
李叱一边听一边思考,思考着这韩飞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不管从下游过来的船队中,敌人的队伍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都必须分派船队阻拦
。”
李叱道:“韩飞豹就是要让我们把船队分派出去,他布置的这一切,目的是让我们手中也没有船可用。”
夏侯琢道:“他的船过不来,我们有没有船对他来说不是一样的吗?”
宁军的船队是为了阻拦雍州军渡江,而没有那些船,按理说雍州军根本过不来拓拓江。
李叱道:“所以他们一定有其他法子渡江,船队只是个幌子。”
夏侯琢脑子里猛然亮了一下,他醒悟过来。
用百姓假扮雍州军吸引宁军去阻拦,宁军看到船上又那么多士兵,不管真的还是假的,都必须要去。
如果不拦截的话,这些船到了鹿楼镇,还是能起到作用,如果雍州军驱使这些百姓先进攻做炮灰的话,对宁军来说更难受。
而如果宁军把船队派出去了,韩飞豹的雍州军其实还有其他手段渡江,没有了船队的宁军,只能在北岸阻击,不能趁着雍州军半渡而击。
李叱道:“韩飞豹知道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要下游的船队上来,我们的船队就必然会派出去。”
夏侯琢轻叹一声:“被人算计的这么准,确实有些难受啊”
历次大战,从来都是宁军把敌人算计的妥妥当当,这还是第一次,尚未开战,敌人却已经占据了绝对主动。
更让人有些恼火的是,李叱已经想到了雍州军还有别的法子渡江,但就是不知道这法子到底是什么。
不见雍州军砍伐树木造船造桥,就好像到时候他们能直接飞过来似的。
李叱看向归元术:“你先回去休息一夜,天亮后,一早就赶回运来村那边,和你的手下人说一声,就说我安排的船队,很快就会到,要在夜里突袭摇篮镇的雍州军船队。”
归元术道:“如果敌人做好防备,就说明我在运来村的人,也有敌人的内线。”
李叱道:“敌人是不会做好防备的,他们会尽快开拔往上游过来。”
归元术一时之间有些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