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母眉头依然皱着“你大哥也不会杀猪,靠从赵军手上拿肉做二道贩子,那赵军同赵明不对付,他会那么好心带你大哥?”
“什么对付不对付的,那都是你们以为的。他们可是彼此唯一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赵大哥顶多和后娘……不是,顶多和兰花婶子有些隔阂,可不管怎么讲兰花婶子是长辈,赵军一个晚辈还能一辈子记恨长辈?何况还有同骨血的赵明在中间调和,他们根本没你以为的那样水火不容。”
姚母听了觉得姚晴天说得也对,自古后娘难做,毛兰花年轻的时候的确有些苛刻,可如今都是要做婆婆的人了,赵军毕竟是晚辈,也不能一辈子揪着长辈这点错不放。
所以姚母认同般地点了点头。
“赵明都说了,以后他去了镇上肯定要和他大哥相互扶持的,要不然你以为赵大哥为什么给我们家称肉时秤都是翘得老高老高的?还不是看在赵明的面子上。”
而后姚晴天瞟了姚母一眼
“你不会真以为是赵大哥就想着用那点子肉拉拢我们家站到赵明对立面去吧?赵明可是姚家准亲姑爷,人们常说女婿相当于半子,是人都知道哪怕是真金白银收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赵大哥能不明白?他要明白能每次多给一两二两的肉?”
姚晴天此时在心中想别怀疑还真就是这原因,可惜上辈子的她传统愚昧,注重名声,不敢附和怕有违世俗人伦遭人耻笑唾骂。
姚晴天面不改色地总结道“赵大哥多给肉纯粹是为了给他兄弟做脸。”
“你说的也对。”
姚晴天正想再接再厉说两句,姚母一拍大腿“糟了,锅里烧糊了!”
姚晴天方反应过来,赶紧爬起来掀开锅盖,米汤已经是干了,大概因为灶里火太大,锅底已经有焦香味传出来。
姚晴天赶紧从水缸里舀来一大瓢水倒在锅里,然后一边用锅铲搅着一边说“没事,就当早上吃粥吧。”
五谷乡坐落在鱼米之乡,水多田丰,能打鱼能收稻,旱地夏收小麦秋收棉花,还夹杂着油菜玉米高粱,可以说是一年四季没有真正闲的时候,只有正忙和更忙,所以自丰收年后这一带的农民家庭一日三餐都吃大米饭,早上也不例外,要干一上午的活,喝粥的话根本不抵饿。
可今天姚家不喝粥也得喝了,好在这粥烧的还算黏稠,配上一些自家自的小菜,到别有一番滋味。
姚晴天还磨着姚母煮了一小框白水蛋,不止孩子,连大人都能人手一个。
也算是缓和同三儿媳之间的关系。
至于脸色黑透的大儿媳,这会姚母不担心了,老大以后可是要赵家带着做生意的,到时候挣到钱了陈玉哪里好甩脸色给晴天看?
女儿说得不错,这鸡蛋吃在自己人嘴里它不香吗?
当然姚母总是想做得个个儿媳都说不出闲话来,所以她同大儿媳解释了一番“到时你妹妹你弟媳娘家肯定都要拿鸡蛋,这鸡蛋也的确不耐放,不如你多准备点面和糖,布料也拿上一些,一样体面好看。”
陈玉还能说什么,看了饭桌上小叔子一脸伤也知道两夫妻有官司,公婆怕是真考虑将窑厂工作给老三。
这种时候,陈玉也不好去在那些小事上发难,闹赢了也就得一篮子鸡蛋,还是送给弟媳吃的,犯不着。
就这样一家人心思各异吃完早饭,下地的下地上班的上班,姚晴天将家里简单收拾一番,关了院子门让六个孩子大的带着小的玩,她回房间补觉了,她昨夜没怎么合眼,这会是真困了,再说她还打算中午早点送饭然后去打猪草呢。
这一觉姚晴天什么都没想安安稳稳地睡了两个小时,起身后先看了眼六个孩子,除了身上脏得不成样玩得挺好的,反正现在他们几个的衣服也不需要姚晴天洗,她就没有太过约束,让他们自由自在的接着玩,她去菜园子摘菜准备做午饭了。
姚家有两处菜园,一处就是后院里还有一处在村子东南拐角的荒地上。
五谷乡相对而言土地宽广人均能分到的田地一两亩,一些带着沟沟畔畔一下雨就涝还夹杂着坟包的荒地没人管,谁家占了就占了,姚家也占了这么一块面积约有五六分的荒地,作为菜园子。
姚晴天今天就选了这个远一点的菜园子,到这个菜园子去要经过一条又窄又长的小路,这小路有两条河沟围着,河沟里原来的土被两边占地的人家挖了,填起高高的堤坝。
小路一边是布满杂树坟包的荒地一边是种满棉花的土地,行走在这条路上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以往姚晴天每次到这个菜园子来都会喊上大侄子和大侄女,这次她想快点,就没带上小孩子,但是她带了菜刀。
不赶巧,姚晴天正走到小路深处前方传来自行车铃声。
姚晴天已经不怕黑夜不怕鬼了,但是这世上有一种人比鬼可怕。
姚晴天一边握紧菜刀一边用力跨过小沟,准备从远离小路的荒地上走,必要时找个能遮盖的坟包躲一躲,等人走过去再说。
自行车铃声越来越近,突然停了,姚晴天头皮一紧正准备拔腿就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晴天,别怕,是我。”
姚晴天惊喜地转过身,一颗慌乱的心安定了“赵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早?你平常不都得下午三点多才回来吗?”
“今天肉卖的快,我就早早回来了。”
实际上,赵军一早杀好猪,卸成块忙过早上人最多的那段时间就把肉铺交给几个学徒骑车赶回来了。
赵军把自行车掉个向问道“去菜园?我也没什么事,陪着你一起。”
姚晴天点点头,两人便一个走在小路上一个走在荒地上,并行往东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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