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憋闷，只能把火撒在了旁人身上：“你们怎么办得差？九皇子何等身份，被你们拖累成这个样子！”</p>

副官忙解释说：“九殿下是为救一个落水的难民才感染的，那孩子本快饿死了，又病得厉害，被父母扔进河里自生自灭，殿下不忍才把人救上来，谁曾想……”</p>

“你这当下属的真是能耐，让九殿下去救人，自己置身事外。真出了事你们谁担当的起？”</p>

独孤侃是猫哭耗子假慈悲。</p>

他心里巴不得独孤羽一命呜呼，这会儿又要借题发挥，找一找存在感。</p>

独孤羽安能看不透他的心思？</p>

于是道：“田副官为救我，险些废了一只胳膊，二哥就别小题大做了。”</p>

田副官颇为感激的看了独孤羽一眼。</p>

宋云缨也忙从药箱里拿出跌打损伤的药膏：“田大人，多谢你出手相救。”</p>

田副官红着脸，挠了挠头：“一点小伤，怎捞皇子妃亲自上药？下官自己来吧。”</p>

独孤侃自讨没趣，随口找了个“视察营地”的由头就出去了。</p>

宋云缨这才问：“灾情究竟怎么样了？”</p>

独孤羽道：“原本十日前就要返程的，却突然爆发了瘟疫，我觉得事情蹊跷，想查个究竟，没想到自己倒先中招了。”</p>

宋云缨明白，越是如此越要冷静。</p>

“我们必须尽快隔离感染者，防止疫情进一步蔓延。”</p>

宋云缨吩咐田副官：“去将这些药熬好，分发给百姓及时用药预防，加强守卫，让百姓待在家里，不要随意走动。”</p>

“最重要的是，咱们得尽快找到瘟疫的源头。”</p>

宋云缨问道：“那个落水的孩子呢？你带我去见见他。”</p>

田副官：“他在隔壁村的庙口隔离着，离这儿不太远。”</p>

“不行。”独孤羽一口回绝，“你不能去。”</p>

宋云缨知道他是不想自己犯险，“放心，我自有分寸。若找不到病源，情况只会更糟，殿下你也不想这样的，对吧？”</p>

独孤羽沉思片刻，终于改口，“好吧，那你快去快回。”</p>

“嗯！”</p>

宋云缨系上三层面纱，做好了防护的措施。</p>

然后跟随田副官穿过一片混乱的营地和村落，来到庙口一个简陋的帐篷前。</p>

角落里躺着一个干瘦的小男孩。</p>

他头很大，眼睛凸着，身上骨瘦如柴，呼吸都有些困难。</p>

“你叫什么名字？”</p>

“小石头……”</p>

副官补充：“他是附近村庄的，那个村子里六成的人都染病死了。”</p>

“他们都是什么病症？”</p>

田副官答道：“口干，咳嗽，各个都喊着骨头疼。”</p>

这病症，好生熟悉。</p>

宋云缨的记忆中，大巽最大规模的一次瘟疫出现在乾元二十八年。</p>

那一年，患疫病之人皆是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咽喉干引饮。</p>

与此次如出一辙。</p>

仔细观察小石头的病症，宋云缨知道这孩子可能离瘟疫的源头很近。</p>

“姐姐，我的病还能治好吗？”小石头虚弱地问。</p>

宋云缨轻抚摸着小石头的脑袋，安慰道：“一定会好的。”</p>

他不解：“可爹爹娘亲为什么讨厌我？要把我扔进河里？他们不想我活着吗？如果不是那个白发哥哥，我可能已经死了。”</p>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