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公主看着罗侧妃道:“听说昨夜月湘殿下这边的事情是你处理的?”
她说这话时脸上并没有笑意,罗侧妃拿不准她的态度便笑道:“公主醉酒,出了一点小事情,扰到娘娘了,是臣妾不是。”
这话就说的好笑,太安公主可并没有把府里管事的权力交给她,她一个妾,却好像这府里管事权力就该是她的,出了错先道个歉。
这又好像是既然她道了歉,太安公主就应该顺着说她两句,然后轻轻揭过,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像是太安公主默认罗侧妃管事。
太安公主面上没什么笑意,她身为公主,原本也没有对下人含笑的习惯,说话向来面无表情,只是跟申屠婵相处久了,有时候多少会忍不住像申屠婵一样,唇角含笑,让人看不清情绪。
但是此时她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只是带着上位者的倨傲和漫不经心,垂下眼睫紧了紧手上的护甲,口中柔声道:“申屠。”
罗侧妃和白侧妃明显一愣,就看见屏风后面缓缓走出来了一个女子,身材高挑,穿了一身墨绿圆领的袍子,袍子上以金线绣了仙鹤,腰间一根不知什么布料编成的绳子做了腰带,垂着一只银色镂空玲珑球,里面装了颗硕大南珠,头上带个金冠,将头发全部束起,两鬓一些金流苏垂了下来,眉眼清冷,美艳无匹,唇角含着微微笑意。
那女子含笑上前给太安公主行了个礼,罗侧妃笑道:“这位便是申屠小姐吧,久仰才名。”
白侧妃只是向申屠婵笑了笑没有说话。
申屠婵半侧着对她们行了办礼,白侧妃赶忙还礼,罗侧妃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还了礼。
太公主便道:“申屠是大晋过来陪伴本宫的,以后府里的事情都先问过她,你们也称呼掌事吧。”
罗侧妃原本含着笑意的脸色一僵,眉目流转间便道:“这....申屠小姐年纪如此轻,又不算咱们府上的人,要不先跟二殿下说说?”
白侧妃在一旁垂着头不说话。
太安公主抬眼看着罗侧妃,她面上仍然看不出任何喜怒:“本宫说称掌事,你聋了不成?”
她是正妃,宇文极那边她自会去说,但是这跟妾室们有什么关系。
罗侧妃没想太安公主这么不容辩驳,说一不二,低下头快声道:“臣妾失言。”
昨夜她派了小婢子去试探,得回来个不赶出府得结果,还说给个小太监请大夫,笑死个人,一个公主,装模做样得装心善到这种程度,她便觉得好面子的人好拿捏,谁知这太安公主竟然如此强势。
申屠婵笑着道:“罗侧妃,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申屠婵并没有用敬称,罗侧妃微微咬了咬牙,只觉得申屠婵这个小小女官,嚣张过了头。
其实申屠婵并没有什么失礼,她一个周朝二品大员的女儿,申屠婵确实晋朝侯爵之女,身份上,其实她差一些,如今她是侧妃,可侧妃再好,终究是妾,申屠婵却是太安公主的人,是她身边极为亲近的人,不是婢女。
晋朝皇帝怕女儿受欺负,派了个厉害的来给她撑场子。
罗侧妃一边心中暗骂,一边口中道:“哪里,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掌事。”
太安公主霸道,这申屠婵看着就不像个好相与的,她之前打听来的消息只说这申屠婵是将门之女,不是个性子软和的,而且大晋朝的皇女及宗室女都很喜欢她,出入宫闱是家常便饭,她只当是个活泼厉害的泼辣女子,谁知现在看着,更像个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