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p>

吕铁民问道。</p>

屋里的几个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吕爱国身上。</p>

吕爱国是个老实人，见好几双眼睛都瞅向自己，有些不大自然地说：“我和门乐乐一个班，知道她经常跟在吕爱芳腚后像个小尾巴似的。吕爱芳排号老二，村里的人包括我们这些与她差不多大小的人都喊她二丫头。”</p>

“她是谁家的丫头，现在哪里？”</p>

吕铁民打断他的话问道。</p>

“她是村东头‘放屁精’大伯家的二丫头，上完小学就十四、五了，初中没有上完家里就把她嫁给了二村的小货郞张明达了。”</p>

那时农民在生产队里集体干活，中间休息时闲着没事相互起绰号，凡是生产队的劳动力几乎都有绰号。二丫头吕爱芳的父亲肠胃不好，一天到晚的老放屁，生产队里的人给他起了个“放屁精”的绰号，真名反而很少有人叫。</p>

吕铁民说：“二村的小货郎我知道，他比我小不了多少，有小六十了吧？二丫头跟着他年龄相差挺大。”</p>

大儿吕爱党接过话说：“小货郎的爹就是跑八乡赶四集的货郎，大、小运动来了少不了挨批判，家里的名声不好，小货郎三十多了也没找到老婆。放屁精图他家有钱，把正在上初中的二丫头从学校拉下来嫁给了他。”</p>

吕爱国接着说：“这些年政策好，她们家买卖做大了，现在以跑外省为主，但听说也干违法的买卖，还有说他们家贩人、贩大烟葫芦头（罂粟果）。”</p>

周胜利听到说二丫头家里还干非法的买卖，注意力集中过来，问道：“贩大人还是小孩？”</p>

吕爱国说：“她自己说是从边疆穷地方介绍过来的姑娘，嫁给了这边的老光棍。这些老光棍都说她带过来的姑娘都是明码标价，每个姑娘从三万到八万不等，长相好看的，没有结过婚的八万，长相一般的五万，结过婚的三万。”</p>

周胜利说：“趁着天刚黑人们还没休息，咱们去她家看看，门市长说是二丫头召集小学同学聚会的，我们去她家找人也不会引起误会。”</p>

“门市长？”</p>

吕铁民一家人不解地看着周胜利。</p>

周胜利分析认为吕铁民一家与二丫头家是一个村，又是同姓人，如果真正二丫头一家对门乐乐做出违法的事，吕铁民一家是站在老战友一边还是站在同村本家一边，谁也说不准，所以故意把门乐乐的职务亮出来，引起吕铁民一家人的忌惮。</p>

门庆庆反应很快，马上领会了周胜利的意图，对吕铁民重新介绍了周胜利：“这位其实不是我表哥，他是咱们太宁市的市长，我姐是市政府的副市长。”</p>

吕铁民重新打量着周胜利，把两只手在衣襟上使劲地擦着也不敢伸手与周胜利相握，“我说一进门我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在电视上经常见——市长姓周是吧？”</p>

周胜利说：“老爷子记性真好，我是姓周。”</p>

吕铁民激动地说：“没想到，为了门家丫头的事，周市长亲自出马。”</p>

周胜利说：“老爷子是打过仗的，知道战友之间是过命的交情。单位的正、副职之间就相当于你们战友之间，到不了过命的交情，但也需要相互关心。我们虽然没有继承好，也是继承了你们的传统。”</p>

他问门欢欢：“你再见了那个二丫头还能认出她不？”</p>

门欢欢说：“那时我还不到十岁，现在快四十了，三十多年没见，一定不认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