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副主任以笑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反正周市长都知道了，还用说吗？”</p>

周胜利说：“我知道的与你听说的未必一样。”</p>

董副主任说：“下午上班不长时间，我接到了承志——我那不成气的儿子的电话，说他冒犯了周市长，很可能要被被调离现在的岗位。我告诉他说，你放心，周市长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他那么大的官不会报复你一个小兵伢子。”</p>

周胜利笑了笑说：“董主任，别先忙着给我上紧箍咒，把你与你儿子之间的通话内容说详细一些好吗——比如他是怎么样冒犯我的？”</p>

董副主任也知道儿子给他的电话里有水分，本来想着一句话带过的，没料到周胜利却坚持要他说详细。他只得按照父子两个通电话的过程说：</p>

“承志他给我来电话说周市长带着人到市供暖公司暗访，他不知道是您，以为是社会上的人骚扰他对象，就过去询问了情况，您以为他是过去找麻烦的，要求供暖公司把他下放到跑野外的单位里去。”</p>

周胜利道：“你想听真实过程吗？”</p>

董副主任说：“什么真的假的，就那么一点事，差还差到哪里去？”</p>

周胜利说：“真得让你了解真像，不然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p>

他打电话把杨兴波喊了过来，对他说：“这位董主任就是供暖公司那个董承志的爸爸，你把下午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讲述一遍，让董主任知道是怎么回事。”</p>

杨兴波说：“省财政廳的赵处长在我办公室里，他是那个姓赵的值班人员的爸爸，也是为孩子求情来的。我请他在我办公室里等一会再过来，还是直接打发他走？”</p>

周胜利说：“你把他喊过来一起听听整个过程，免得你多讲一遍。”</p>

杨兴波出去把赵姓女子的爸爸带了过来。</p>

赵处长本想着与周胜利握手的，但看到周胜利没有那个意思，便欠着pi股坐到了董副主任一旁。</p>

杨兴波把周市长上班路上被三个老太太拦下反映了家里暖气不足，在家里穿着羽绒服看电视，上午安排他和驾驶员打热线电话说起，一起说到董承志骂市长，挥拳打市长被周市长抓住手腕没有得成，这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p>

周胜利问董、赵二人，“你们两个还有什么疑问，需要落实的没有？”</p>

董副主任说：“杨处长说的我们哪里会怀疑？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从小就身高体壮，在学校武术队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万没想到他竟然敢骂市长、与市长动手，回家我好好教育他。请周市长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面子上，高抬贵手。”</p>

周胜利对杨兴波说：“你的任务完成了，去你那屋吧。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的，你让他们明天再过来。”</p>

杨兴波走后，周胜利问董副主任，“你说你儿子是个孩子，请问他今年多大了？”</p>

董副主任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含糊地回答：“二十七了。”</p>

周胜利又问他：“你二十七的时候干什么？”</p>

“我参加工作以后没有离开计划部门，二十七的时候在省计划委当科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