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对二人介绍说：“小柳是日报记者部机动记者组的组长，她的妈妈是太宁省的常委兼宣傳部長，我的直接上级。”</p>

龙爱民点了点头，“果然是大家闺秀，说明我还是有眼光的。”</p>

柳若眉说：“我妈妈的省常委算什么？龙姐姐的爸爸还是省军区陈司令的首长。”</p>

龙爱民与周胜利几乎同时问道：“你怎么知道？”</p>

柳若眉说：“去年龙姐姐来的时候陈司令亲自来报社请龙姐姐和周书记去他家吃饭，我们好多人都看见了，也听到陈司令说的。”</p>

顾金妮道：“你们做记者的太厉害了，去年发生的事今年还记得。”</p>

柳若眉更正道：“我们做记者的也不是什么都记，是有选择的记，认为有用的就记住，没有用的以最快的速度忘掉。人的大脑就像是仓库，什么东西都放在里面不舍得扔，很快就塞满了，什么也放不下了，只有不断把没有用的东西清理出来才能不断记住新东西。”</p>

龙爱民让服务员拿来四个玻璃酒杯，打开一瓶酒就往杯子里倒。顾金妮说：“给我倒半杯，外科大夫最怕的是手抖，人体内长期酒精超量容易手抖。”</p>

柳若眉说：“我回头还得开车，也不敢多喝。”</p>

龙爱民问柳若眉：“你喝多了回家你先生生不生气？”</p>

柳若眉脸色羞红，正吱唔着，顾金妮代她回答：“她还没有男朋友。”</p>

柳若眉如释重荷，接道：“我还没有男朋友。”</p>

龙爱民问顾金妮：“你们两个先前不认识，怎么知道她没有男朋友？”</p>

顾金妮说：“我是从柳记者的体形上看出来的。”</p>

她见龙爱民还不明白，又说道：“我上大学时学的妇科，又在医院十多年，是不是纯少女从体形上一眼就认出。现在的年轻人只要是谈上男朋友，体形就会变化。”</p>

龙爱民听明白了，对柳若眉说：“乘着家里没有人管，该喝的喝。这一瓶正好倒四杯，第一杯酒谁也别推三推四，第二杯你们两个减半，剩下的全是我和胜利哥的。”</p>

喝了一口酒，顾金妮说龙爱民，“你在部队呆的，喝酒与那些男兵一样，把酒场当成了战场，视酒友为战友。我们科的主任与爱民姐一样也是大校、正师，十多年前南方紧张时曾经被派往边境附近的野战医院。</p>

前段时间科里住进了一个地方病号，股骨头坏死。</p>

病号刚入院的时候主任听家属介绍说，患者当年蹲猫耳洞时里面潮，养成了喝酒的习惯，转业多年也没改，喝成了股骨头坏死，便批评那位患者，作为男人要有自制力，不然干什么都不成。</p>

那个患者每天下午饭前都在病房里喝酒，主任制止他时他也不理，只给主任讲猫耳洞的故事。他住了两个月的院，后一个月每天下午护士都看见主任在病房里陪着他喝酒。</p>

护士长说他心脏不好，不能每天喝酒，他却说：‘科学的生活习惯有利于身体健康，战友一起喝酒说说心里话也有利于身体健康。’我没有在军营呆过，上的也不是军校，真羡慕你们这些在军营里与战士们一起呆过的人。”</p>

腊月的夜晚，酒店外面寒风刺骨，周胜利他们的小包间里火锅里冒出的热气把包间烤得暖融融，像春天一样。</p>

四个人喝着酒说着往事，忽然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接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了。</p>

他冲着屋包间里的人满面笑容地点了点头，“打拢各位了。”</p>

四人中唯一的男性，周胜利问道：“有什么事吗？”</p>

中年男子依然陪着笑说：“我是酒店的经理，有个来吃饭的老板带了一只外国纯种狗，怕他的狗伤人，想着要一个不大的包间。小包间只有你们这一个，能不能把这个小包间让出来？”</p>

柳若眉年轻压不住火，“你是说让我们给狗让地方？”</p>

周胜利镇定地问他：“我们还没有吃完，你打算让我们到哪里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