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说：“我什么牌都不会。”</p>

“你家属不在身边，下了班干什么，打麻将？”</p>

周胜利摇摇头：“我也不会打麻将。”</p>

“那你干什么？给老婆煲电话粥——已过了那个年龄段了。”</p>

周胜利说：“跑步、打球、游泳、看书、写字。”</p>

他虽然是国家书法家协会的会员，但从不把自己的书法作品称之为书法，只是说写字。</p>

张军世称赞道：“怪不得你的体质看起来这么好，你的爱好都是有益于身体健康的。”</p>

两人说着话，顺着任元垣喊的声音找到了牌局所在地，门上挂着一个“常务副主任”的牌子。</p>

屋里正在洗着牌，一个声音说道：“过了一个年，任局长的牌技又提高了，您给我们这个水平的打牌那是牟铁柱到幼儿园打篮球——没有对手。”</p>

另一个说：“打牌就是指挥打仗，同一样的牌在不同人的手里打出来的威力也不一样。任局长手里攥着牌就像是在将军指挥千军万马一样游刃有余。”</p>

任元垣被两人吹得有些飘，得意扬扬地说道：“有的人打牌老是输，并不是他一直抓不到好牌。抓好牌的机率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的人赢多输少，有的人输多赢少。这就看你的出牌水平了。</p>

不会出牌的人老是盯着自己手里的牌，会出牌的人主要是看别人出了什么牌，记牌不能老记大牌，小牌也要记。”</p>

他这边正说得兴奋，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p>

任元垣是背对着门坐的，只听见门响，没有看见外面是谁进来，头也不回地说：“你小子来得挺快，把菜放到隔壁屋里，这边牌局不用收拾，喝完了接着干。反正市长们都知道我来看望节后上班的同志们了。”</p>

与他坐在对面的是经贸局的驾驶员井洪磊——他牌场上的老搭档。</p>

井洪磊认识张军世，看到了张军世和周胜利进屋，忙小声地向任元垣报信：“任局长，张市长……”</p>

任元垣仍然沉浸在双J将对方勾到底的亢奮中，不满意井洪磊打断他兴致，打断他的话：</p>

“张市长算老几，周市长亲自站在电话机旁让办公室给我打电话，还不害照样把他骗得给傻子似的。这就叫媳妇是用来办的，领导是用来骗的，票子是用来赚的，寡妇是用来乱的。”</p>

井洪磊见自己的领导越说越难听，也顾不得提示了，直接把正在洗着的牌扔到桌子上，站起来说：“张市长，大老远的，您怎么亲自来了？”</p>

张军世铁青着脸说：“小井进步很快呀，官场上的话说得不比你们领导差。”</p>

任元垣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转身几乎在同一时间，十分尴尬地打着自己的嘴吧一巴掌：“瞧我这个嘴，下了班就没有个把门的，幸亏张市长不是外人。”</p>

说到这里才注意到站一张军世身边的周胜利：“周市长，您怎么亲自来了？”</p>

惊慌之下脑电波短路，找不到恰当的说词，照搬了井洪磊对张军世说的话，也印证了张军世说井洪磊官场上的话说得不比他的领导的差的评判。</p>

周胜利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不是生气，“也幸亏我来了，不然就成了被骗的傻子了。”</p>

他没有再给任元垣说话的机会，挥了挥手把他要说的话给挡了回去，说道：“任局长，你是常务副主任，把开发区的各位给我介绍介绍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