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站长奇怪地说：“这个小区的门卫可难说话了，我到他们屋里大叔喊了好几堆，他才把门口那块‘保险与订报人员不得入内’的木牌子移走。她们说你的车是大奔，看来真是好车。这辆车能值几十万吧？”</p>

“朋友借给用的，一百多万。”</p>

女站长惊叫一声，“一百多万，五千多份晚报的钱。你屁股底下坐着一座楼呀！你这个朋友既有钱又大方，一百多万的车也借人。”</p>

周胜利在小区内的路边上停下车，她指着前面说：“再往前开，到那边再停，那边没人过去，这里人来人往，刮蹭一点就是多少万没了。”</p>

周胜利一边停着车，一边说道：“你真会算帐。”</p>

“不会算能行吗？我送一张晚报出去才挣一毛钱，给你们夹一张广告夹页增加两分钱收入，送多少年的报纸也挣不出这辆车钱。”</p>

下车时，周胜利替她背着装报纸的袋子，她自己胸前还挂着个袋子。</p>

小区内有几十栋楼，全是多层，很少订户楼下有报箱，没有报箱的得一户户地上楼敲开门送。</p>

周胜利问她：“为什么那么多户没有报箱的？”</p>

她回答说：“没有报箱的是今年新开发的订户，订的报箱还没有来。”</p>

他们上了五楼，周胜利觉得自己每天锻炼一气上到五楼不喘很正常，看到女站长也不喘，暗自想，她这是常年爬楼练出来的。</p>

女站长敲开了一家门，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开了门，说道：“闺女你真准时呀，我刚想着看报，你就来了。”</p>

女站长说：“大伯，不是我准时，是编辑部的编辑们准时。他们交稿晚了，我们就送得晚，还得挨你老人家骂。”</p>

老人道：“再晚了也不骂了，上回骂了你两句，你走后你大妈骂了我有两个钟头。她骂得对，人都不容易，为什么还要给别人找不痛快呢。”</p>

周胜利接了句：“大伯您说话很有哲理。”</p>

老人看了他一眼，问女站长：“闺女又新收了个徒弟？这个徒弟好，眉清目秀的，说话也中听。”</p>

周胜利乘机递给他一张宣传单：“大伯，我是这上面这家农场的，我们是全省最大的国有农场，第一次在省城实行农产品直销，价格低，确保无污染。”</p>

两人下到三楼，女站长又敲了一户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p>

女站长从胸前的袋子里掏出一个纸盒，从里边捏出两根很长的缝衣针，对开门女子说：“嫂子，你要的一号缝衣针我给你买到了，两根共五分钱。”</p>

女子接过针顿时眉开眼笑，说：“这个地方城不城，村不村的，这种一号针各个小店里都没有。套被子，给孩子、老人套棉衣离不了这种大号针。”</p>

她付了女站长五分钱。</p>

周胜利又乘机发给她一张宣传单。</p>

下楼的时候女站长告诉周胜利，“这位大嫂是这家的保姆。”</p>

他问女站长：“你与这里的人都很熟悉吗？”</p>

她答道：“听说是一家都市报的老总创造的‘敲门发行法’，订报的时候家家户户的门都进过好几回，嘴皮子都磨明了，订上了报还要与订户交上朋友，不然明年订户就被人给撬走了。”</p>

周胜利由衷说道：“从事你们这一行也不容易。”</p>

女站长说：“我们报社发行公司的经理常说一句话，当好发行员要有三千万精神：想尽千方百计，用尽千言万语，吃尽千辛万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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