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亚非以茶代酒，敬了周胜利一杯，表达了两层意思，第一层自然是感谢，说没有他的帮助，她就不能顺利参加高考，他是她一生的恩人。</p>

第二层意思是道歉，说：“我从没有见过当官的开车，看见你开着车就先入为主，误以为你是司机，看你的样子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大的农场的书记。我有眼不识泰山，真诚向你道歉。”</p>

周胜利说：“你的感谢我接受。我参加高考时年纪比你现在还小，那时农村没有自行车，幸亏的是恢复高考的前两年考场设在乡镇中学，我每天跑步到镇中学参加高考。看到你那天着急得哭我就想起了自己高考的情景。”</p>

为了不让这场酒变成了林家父女对自己的感谢宴，周胜利及时转移了话题：</p>

“毛书记，你老自称是老酒鬼，我除了刚来前几天见你每天喝酒虽得脸红，后来没怎么见你带着酒意上班。”</p>

毛昌章道：“我是建场初期作为第一任书记的警卫员跟着首长一同转业的，这些年一直在场部混，干了几十年农场不会种地。前些年他们这些知识分子不受重视，我才拣漏当了个副场长。</p>

农场改革后，他们这些大知识分子都摸不清方向，我这个大老粗更摸不准方向，每天就是喝酒混日子，时常把自己喝得大醉，闹出了好多笑话。”</p>

林清和把女儿支到外面准备下水饺，说：“我们下面传着毛书记喝酒的好多笑话。”</p>

毛昌章说：“我的喝酒笑话多是在原来基础上加工的，你说说给周书记听听，我也鉴定真假。”</p>

林清和看了看屋外，确定女儿在厨房，才小声说道：“一个是说您酒后遇鬼的故事：您喝了酒后到院子里小解，束腰带时把自己和小树束到了一起，误以为碰到鬼了，吓得大声喊叫。”</p>

毛昌章说：“这件事有影，没有这么夸张。我是喝多了，小解时解腰带身体老是打晃，身边有棵胳膊粗的小树，我就靠在树上，完事后连同那棵小树都束进腰带里了，走不动才发现是怎么回事。回屋里我讲给他们听，他们又加工的。</p>

有一个是真的。也是过年，在刘恒光家里喝酒，酒桌上八个人，有七个人敬我酒，我回家后对老伴讲了。老伴说：你说话不过脑子，老得罪人，这是得罪酒桌上的谁了。我也以为是得罪了人，想了两天才想明白。八个人喝酒七个人敬就对了，我就是那第八个人。”</p>

有周胜利在场，号称酒鬼的毛昌章也没敢过于放开喝，很快就散了场。</p>

第二天上午依然是毛昌章和林清和值班，周胜利也去了自己的办公室。</p>

大约上午十点左右，外面忽然人声嘈杂，不停地有人高喊：“把打人凶手交出来！”</p>

“姓周的躲到哪里去了，快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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