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悬在了空中后,周胜利又悬空往前迈出两步,头部前倾,把身子带了过去。</p>
在即将落地的一刹那间,他再次往上发力,减轻了身体的下冲力,虽然脚下踩着冰,但身体只往前滑了不到一米就停下了。</p>
回身后看,自己已经越过山涧崖壁数米远,心里一阵小得意:在专业的场地上,自己跳得不比专业运动员差。</p>
跳过了山涧,再往前行了不很远,从树的间隙中隐隐看到了前面有几个人。一直到距那几个人不到二十米处,他的视线才不被树木遮挡,看清楚了前面的场景:</p>
四个年轻人拉着辆板车站在路上,其中一人肩上扛着一把长锯,一个人肩上扛着斧头。</p>
四人对面不到两米处站着毛昌章。</p>
此时的毛昌章一扫平常脸上总是半醒半醉的状态,一支猎枪斜背在后背上,两手卡腰,教训着前面的四个人:</p>
“把木头、平板车和伐树家什留下,回家五天之内带着检讨和十棵树苗,原地补栽上,把东西拿走,场里不把你们的事情告诉镇派出所,不听我的咱们就到派出所解决。”</p>
四个年轻人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地看着他,其中一个大高个子说道:“看你这张脸好像是酒精泡过劲了一样,没有想到还泡傻了。我们是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你一个大风能括倒的大半个老头,一杆破猎枪里面的两发子弹都被你打光了,还凭什么能拦得住我们?”</p>
毛昌章说:“我已经鸣枪报了警,场里的人马上就会过来。”</p>
另一个身体粗壮,扛着斧子的年轻人说:“现在大过年的,到处都放鞭炮,你那两枪也就是两个炮仗,响的程度还赶不上雷子鞭。”</p>
雷子鞭是比其他鞭炮粗数倍,里面药量大的鞭炮。</p>
扛着长锯的年轻人说:“就是有人听到了是猎枪的声音,从你们场最近的地方过来没有一个小时行吗?我们兄弟也不贪心,手头背,与赢家讲好了,不多就两棵树把帐顶了。你也别与哥们为难,大过年的,和气生财,你放我们走,我们也不打你。”</p>
毛昌章站在路的中央没动:“树木是国家的财产,我是护林的,只要是我能站在这里,就不会放你们带着东西过去。”</p>
拉车的青年对其他三人道:“夜长梦多,别给他啰嗦,你们三个把他拉到一边,硬闯过去。”</p>
扛斧头的青年把斧头放到了平板车上,说:“老爷子,我们弄两棵树抵赌债,送到派出所也就是个批评教育、罚款,要是不小心伤了你还得拘留。你那枪里的子弹也打出去了,在手里顶多是根烧火棍。我劝你放下枪,免得回头以我们夺你枪的罪名让公安局抓我们。”</p>
毛昌章坚持道:“树是国家的财产,我是被安排看护国家财产的,我在树在,你们如果真不打算惹祸上身,空手下山,我不抓你们。不听劝,除非车轮子从我身上轧过去。”</p>
“哟喝,耍橫是不?”</p>
拉车的青年说道:“我的车不敢从你身上轧过去,怕把你轧死了让我们抵命,从你腿上轧过去看我敢不敢。”</p>
说完,他拉着车硬往前冲,其他三人上前拉住毛昌章就往路边拽。</p>
周胜利从树林中走出,跃过路沟,站到了路边,讥笑道:“四个青年小伙子打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真有本事。”</p>
拉车的小伙子是四个人的头,看到了周胜利竟然笑了起来:“正怕四个人打一个半老头名声不好听,来了一个年轻的。还是那句话,放我们过去就让开,不放就动手,等一会人越来越多,我们真走不了。”</p>
毛昌章看到了周胜利:“周书记,不是过了十五再上班吗,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p>
周胜利开了句玩笑:“我算着你此时此地有难,过来帮你了。”</p>
毛昌章把他往身后拽,说道:“你们年轻人骨头嫩,不经打,再说你是一把手,这也不是你份内的事,让我顶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