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说：“就是那个预算处长，到营川县当了县长，刚来就与县委闹独立，擅自增收税赋，闹得农民和县属企业工人在县委政府楼前集体上访三天。把事惹大了，跟着他在省政协当大官的老子一走了之，跑到省党校学习半年。</p>

听说我失踪了，学习没结束提前回来主持县里的工作。这次不再搞党政分开了，党委政府的权力全抓到自己手里，又犯了急功近利的老病根，给企业承包人追加承包利润，搞得县属企业的承包人意见很大，把上访信都写到了常书记那里。”</p>

这些年来，他头一次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谈工作上的事。</p>

龙爱民说：“这件事你犯不上郁闷，事是他惹的，让他收。”</p>

周胜利说道：“我过来接了刘成钢留下的乱摊子，费了一年多的劲才刚要走上正规，他就来了，来到就杀鸡取卵，伤了经济发展的元气，一切还得从头再来。”</p>

凌月欣道：“改革开放后登上县级以上领导岗位的这些老爷子们陆续开始退休，他们想在自己退下来之前培养自己的下一代，做到省一级了，退下的时候孩子当中得有厅一级的，做到厅级，看着孩子到了处级才能退下来。说穿了，这些人还是把自己看成是官老爷，把位子看成是自家的。”</p>

龙爱民说：“都一个样子，部队上也是如此。不说不高兴的了，今天晚上我和月欣每人贡献两个拿手菜，给你压压惊。”</p>

周胜利摆手道：“我可吃不了你们的拿手菜，还是我来做吧。对了爱民，常清明书记的女儿在我们县工业区实习，你们联系过没有？”</p>

龙爱民感到意外：“小鸽子跑到这里实习？她不知道我来，没有联系过。”</p>

周胜利道：“明天上我班后联系一下，如果没走，叫到家里吃顿饭。”</p>

晚饭是周胜利做的，冷热荤素六个菜，另外还有海龙的海米鸡蛋羮。</p>

晚饭后，海龙正在周胜利身上骑“大马”，凌月欣把他接过去说：“海龙今天晚上凌姨妈搂着你睡好吗？”</p>

“好，我要凌姨妈搂着睡觉，不骑大马了。”</p>

凌月欣拉着海龙的手进了她睡觉的房间，对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龙爱民说：“悬了一个多月的心现在终于放下了，洗洗早休息。”</p>

龙爱民说：“你先把海龙哄睡了，反正我一个人承受不了，他还得去找你。”</p>

次日早饭后，凌月欣坐长途车返回了林冈。</p>

周胜利到了办公室后发现，上面的文件和他失踪以后以县委县政府名义下发的文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他的办公桌上。</p>

在阅文件前，他给工业区的陈氏企业那边打了一个电话，没有报自己的名字，只是让他们喊常歌接电话。</p>

常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道：“你谁呀，不知道上班时间不能打电话吗？”</p>

知道她在陈氏企业实习的人不足五个人，都是她的至亲长辈，她在电话上毫无顾及。</p>

“我是你龙姑父。”</p>

周胜利说道。</p>

“放屁，我是你姑奶奶。”</p>

常歌根本不信他是周胜利，破口大骂：“我龙姑父是抢险救灾被洪水冲走的，是英雄。你算什么玩艺，敢冒充我龙姑父。等我龙姑父回来查出你是谁，姑奶奶扒了你的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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