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写了个电话号码，又写了“季洪印”三个字，说道：“你打这个电话，接电话的是这个人，你告诉他周胜利在玉门乡河崖村你们家里，要他办下面几个事：</p>

第一个是让他给赵茹书记说，让赵书记给地委联系，说我前段时间失忆，现在恢复了。</p>

第二个是让他与乔山今天过来，车不要进村，他自己来到你们家。</p>

第三个是来的时候把我的电话带过来，带一身衣服过来，另外带几百块钱过来。</p>

嘱咐他，我没有事的消息只准我提到名字的三个人知道，其余的事我与他见面再说。”</p>

贺金妮知道这是个正事，不再与他开玩笑，严肃地说：“周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办得圆满。”</p>

金妮推着自行车出门，连旺才迎上去要说什么，被她一声怒喝“一边去”，给吓退了。</p>

金妮走后，周胜利来到贺老实跟前，问道：“大叔，村里那些人找我给指导稻鸭混养技术的是不是都是你让他们找的？”</p>

贺老实说：“小鸭子长到半斤多重的时候村里的乡亲们看到把鸭子放进稻田养比放进大河里养还保险，不怕被大水冲走，找到我问是怎么混养的。我告诉他们，我不懂，都是你搞的。”</p>

周胜利说道：“这一个多月我看出来了，你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个心里头有目标的人，而且你心里有别人，将来有一天再让你挑起村书记这付担子你干不干？”</p>

“干!”</p>

贺老实说：“我们当兵的出来的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劲，乡里的阮书记和我们村的连富贵是亲戚，他硬逼着我让位给连富贵，我曾经许诺带领乡亲们致富，只是解决了吃饭问题我就不干了，不甘心。”</p>

“全村有多少亩水稻？”</p>

周胜利问道。</p>

贺老实说：“我下来的时候有两千八百多亩，现在变化也不大。”</p>

周胜利说：“还按二千八百为算，亩产水稻八百斤的话，全村总产二百二十四万斤。这么多的水稻，家家户户吃大米，为什么村里没有一家磨面粉和水稻的粉碎机？”</p>

贺老实道：“我也想过这个事。咱老百姓现在吃的是有了，小钱也有，但花几千块钱买个机器，手头还是紧。还有一个不好办的事，庄邻之间买东西爱赊帐，不给现钱，欠的时间长了你上门要帐得罪人，不要帐赔不起。”</p>

周胜利说：“我以前在村里驻点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那时候的政策还不如现在灵活，我给出了个主意：如果加工面粉的话，用小麦麸皮抵顶加工费，加工稻米用百分之五的稻米换加工费。村里的人，只要你不让他出现金他就乐意。”</p>

贺老实想了想说：“你这个主意好，小麦麸皮自己留着养猪养鸡或者卖给饲料厂都行，大米更好卖。”</p>

周胜利说：“你和大婶商量，如果认为你们能干的话，我借给你一笔钱，你们家买一台粉碎机，既方便了本村乡亲，也增加了你们的收入。”</p>

贺老实边说不行，不能用你的钱。</p>

贺大婶也不同意用他的钱。</p>

周胜利说：“我刚才说了，是借，不是给，你们什么时候挣回来钱什么时候还。我要的不是你们一家有收入，要的是让别的农民从你的经营中受到启发，各人找挣钱的路子。”</p>

贺老实看了看老婆一眼，说：“借的话还行，只是你们家的大米我们家给包了。”</p>

周胜利说：“我们家不用，我们都吃食堂，不做饭。”</p>

知道周胜利要离开了，贺老实的话多了起来，给周胜利讲他当兵时在西部边界线反击那个自傲的国家军队的战斗，讲了高原上的寒冷，也讲了他下台这几年眼看着连富贵与乡里的阮书记勾结在一起，侵吞老百姓血汗钱时的气愤，一直讲到金妮从乡里回来。</p>

金妮进屋后对周胜利说：“我在电话上联系到了你说的那个季洪印，他听到我说你活得好好的，刚恢复记忆，在电话上就哭了起来，说他办完了你安排的事就过来。</p>

一个大男人哭得呜呜的，让人心里挺难受。”</p>

周胜利说：“大热的天让你跑出去晒，你辛苦了。”</p>

金妮突然两只俊美的大眼睛盯在他脸上，带着审讯的意味问道：“你究竟是干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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