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欣惊喜道：“你今天到省城，中午在哪里吃饭，我请客。”</p>

周胜利说：“不用你破费，我们县里请省财政厅预算处的领导，就在省财政厅附近。”</p>

凌月欣说：“我知道他们那伙人爱到那哪家酒店，我带一个人过去，你们把订的包间号发到我呼机上，由我带的人给结帐。”</p>

她这样说话，周胜利不好说“你不用过来”，只好说，“我们定下房间号就发给你。”</p>

在还电话的同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财政局长：“省报有个女记者听我说我们去请客，她主动要求过去，还带一个人去结帐。”</p>

财政局长说：“省报的记者到场是好事，她去就是帮忙，不用她结帐。”</p>

他们赶到酒店时距下班还有十多分钟，不料进去后酒店吧台上说：“你们订的一号包间有人了，给你们调到二号包间。这两个包间除了号不一样外，里面大小、设施全一样。”</p>

县财政局与周胜利同去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与吧台服务员争吵道：“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先订下的包间你们怎么能随便换？再给换回来。”</p>

吧台服务员说：“你硬让换的话换回来不是不行，就怕换回来后你们请的人不敢进屋。”</p>

年轻人道：“什么人这么牛，换回来我们请的人不敢进屋？”</p>

吧台服务员说：“在这里请客要好包间的都是请省财政厅领导的，订一号包间的电话是财政厅办公室主任打的，说他们一把手中午要请省领导。你们要一把手把包间让出来，财政厅的其他领导还敢进吗？”</p>

两人的对话周胜利等人都听到了，财政局长对年轻人道：“绍光，咱们去二号包间。”</p>

被他喊作绍光的年轻人为难地说：“我怕去二号包间皇甫处长会不高兴。”</p>

钱仁涛说道：“吧台这位老师说得没错，若是知道咱们把廳长订的包间要回来请他，他真不敢进屋。”</p>

自打五十年代后，国人之间的称呼普通用“同志”二字，到了八十年代中期以后“同志”又有了其他的含义，南方分别用“先生、女士”尊称对方，北方不论男女普遍尊称“老师”。</p>

财政局长说，“皇甫处长对出面陪他的人身份很挑，去二号包间的有两位县领导，加上我和绍光。绍光过去主要是倒酒倒水伺候局，他刚结婚不久，正准备要孩子，少喝点酒也好。”</p>

钱仁涛给周胜利介绍说：“绍光叫刘绍光，是财政局预算科长，科班出身，很机灵。”</p>

包间定下来，刘绍光到吧台选酒，吧台服务员说：“我听你说你们请皇甫处长，酒不用选，他只喝一种：三十年的茅台。”</p>

钱仁涛恍然大悟般道：“我明白了，咱们年前那次请他用的是咱们从外面买的茅台，年数不够，所以他才老是发脾气。”</p>

服务员说：“皇甫处长说他只习惯喝这一种酒，别的酒喝到嘴里咽不下去。”</p>

周胜利心想：这个习惯是这个位子惯的。要他自己掏钱买，这种两千多块钱一瓶的酒他能喝得起？</p>

皇甫高赴宴还基本算是守时的。</p>

周胜利估算他很可能为了摆谱会故意晚到至少半个小时，没料到下班时间刚过了十分钟他就到了。</p>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包间门口抬头看了看房间号，也不顾周胜利、钱仁涛已经在包间门外等候，板着脸训他下面的一个科长：</p>

“小王你是怎么与下面县里的同志沟通的，我从来只上一号包间你不记得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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