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心兰听说一个村里的书记还私设监狱,问谁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宣传委员刘普华说,省报来采访的一个女记者和解救女记者的周书记被关于地进窖井里,是他亲眼看着从井下上来的。</p>
应冼心兰的要求,他讲了个大概的过程:</p>
周书记与秘书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到乡里调研,在通往十里村的路口碰到十里村的民兵带着两条狗追赶省报下来采访的一个姓沐的女记者。</p>
沐记者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在地,两条恶狗扑到了她身上,刚要下口被周书记用石块一个打掉了牙,一个打断了舌头,趴在一边直叫唤。</p>
他堵着后面的民兵让秘书带着沐记者骑着他的自行车逃走。</p>
沐记者不知他是县委领导,央求他救下她的同事。</p>
周书记故意隐瞒身份,被村干部将他与姓凌的女记者一起关到了窖井里,找到了女记者的下落。</p>
他的秘书与县上的领导和公安人员一同过来逼着他们打开了窖井,救出了周书记和被囚禁的凌记者。</p>
冼心兰听着周胜利仿佛不是个县里的领导,更像个侠客,不禁问道:“你们周书记很年轻吗?”</p>
汪道玄在县委院里听过许多关于周胜利的“大道”和小道的消息,说:“很年轻,今年应当是二十六岁,还是双学士,高级农艺师,呼儿咳干部。”</p>
“什么是呼儿咳干部?”韩浩明问道。</p>
韩浩明笑着说道,我还是听省报凌记者说的:他二十三岁就是副县级,去年地区任命他为市场管理办公室主任,整顿汽车站附近的非法市场,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把那一片变成了名气很大的批发市场。</p>
市里调他来当副书记感到平调对他不公平,就给他在公布职务的时候加了个括号,里面写着正县级。</p>
我们地区报社的总编辑开玩笑,依照《东方红》的曲调修改了歌词:“东方白太阳起,南洪有个周胜利,他在县里当副书记,呼儿咳哟,括号里面是正县级。”</p>
在我们临蒙地区,只要职务后面带括号的,都被称为呼儿咳干部。</p>
这个周书记还真不是大叔。冼心兰想起沐洁与自己在电话上通话时说的他不是大叔的话,心里暗暗嫉妒起自己的好同学先她一步接触上了这个传奇人物。</p>
马上她又为自己的想法所不齿: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谁先接触、后接触有什么值得计较的。</p>
两个人采访过十里乡,说要赶回报社,没有惊动县里的领导,开车去县城找了个小旅馆住下。</p>
晚上,他们根据当天的采访修订了下一步的采访大纲,根据大纲次日上午采访了县安全局。</p>
安全局给了一份他们的事故调查报告。</p>
对照着调查报告上的材料,他们重点采访了故事发生的直接原因:</p>
按照要求,凡是准许正常生产的矿井,乡里有统一训练的放炮员放炮。科学放炮对炮眼的角度、深浅、装药的数量以及点炮的时间都有严格的要求。</p>
这个矿是非法开采,自己安排放炮员。经事故发生后的调查,主要原因是装药量过大、炮眼过少,过于强烈地震动导致上面土石松动。下面又没有足够量的支撑架,从而造成坍塌。</p>
这种类型的坍塌有个量变积累,再到质变的过程。</p>
县安全局防范记者暗访的意识真强。两个记者采访还没有结束,一位中年女子便进了安全局的局长办公室。</p>
局长给他们介绍:“我们县委常委、宣传部長何子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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